荀家庄一住便住了近两年,成婚只请亲朋好友,完全不应酬似乎方合乎他x_i,ng子。

沈歌在心里将这些事转过一圈,心中有数,对未来也不禁期待起来。

荀飞光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沈歌便不想出门访客。

荀飞光也不是爱热闹的x_i,ng子,两人便打算在家中待着。沈歌过不了几月便要春闱,在家读书作作文章也好。

大年初二这天,荀府接到胡青言的拜帖。

荀澄将拜帖送至荀飞光处,顺便将的事一并交代。他们已派人去胡青言老家查,不过天寒路远,底下人尚未将消息传回。

荀飞光闻言道:“再加派人手,令百里宜那头也跟进些。此外,派人回道宁府查一查,看是否有人知晓内情。”

荀澄原本派的人也算好手,不过如何也比不得百里宜一干人,他应下,立刻出门着人去办。

沈歌看到荀飞光手中的拜帖时,兴致并不高,“胡青言说要来拜访?”

“嗯,胡青言现如今不到四十,已任工部侍郎,圣眷正浓。”

工部侍郎乃工部两名副长官之一,属正三品高官,胡青言四十不到,能任这个位置,确实是牛人。

沈歌一时有些惊讶,不过态度也并未怎么改变,他干脆道:“就算真是我舅舅也不如何,我已这么大,又素来无情分,这门亲戚不管认不认,日后怕也难相处出感情来。”

胡青窈去世之时沈歌还小,只是从父亲的口中得知他母亲做过哪些事,大致是一个怎样的人。

哪怕并未相处过,沈歌也能想象他那带着金子一路逃难过来沈家村的母亲是如何有勇有谋。

这么一位美丽聪颖的女娘,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损,沈歌甚至不知她娘过世时究竟年岁几何,不过想来应当不超过二十二三。

他娘乃身子亏空久病而死,这无疑与她那段逃难经历脱不开关系,而这后头,又有胡家人作恶的影子。

若不是他那素未谋面的外公执意要将他娘嫁与一中年富商,他娘也不必年纪轻轻便破釜沉舟逃出来。

沈歌对胡青言印象还成,不过一想到背后的胡家,心里就有些犯堵。与其认下关系不好的外家,不如不认,就当有缘无分,免得日后更多牵扯。

沈歌相信他娘亲既然逃了出来,应当不会再想回去。

荀飞光大致能猜出沈歌想什么,他道:“恐怕你对你舅舅有些误解。你舅舅十九便中举,他的座师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江建柏江大人,一时风光无限。”

荀飞光向来过目不忘,十几二十年前的往事他亦记得清清楚楚,“我当时年岁还小,尚未入朝堂,不过常去宫里。那时正值先帝驾崩,今上继位,一干皇子皇孙多有不服气,起了不少纠纷。”

荀飞光与沈歌对坐,低声诉说往日秘辛,眸间带着悲悯。

沈歌低声问:“胡……我舅舅被牵扯进去了么?”

“是,由于派系争端,他当时由风光无限的榜眼被贬成荒山僻岭的小县令。时人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者多。当年胡大人有娇妻幼子,朝堂上混乱不堪,京都一潭浑水,胡大人不得已带着她们母子上任,不曾想她们先后染上疾病,撒手人寰,胡大人至今尚未再娶。”

沈歌没想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他“啊”了一声,低声问:“我舅舅就没向家里求助么?”

“当时胡大人父母皆已往生,他叔父又不是靠得住之人,只好出此下策。”

沈歌心中知晓胡青言的叔父便是他外公,一时心情复杂。

荀飞光揉揉他脑袋,“若能认下这舅舅便认下罢。世上有亲人不易,莫置气,免得日后后悔。”

沈歌心中已有些后悔上次实在太不近人情,现下听荀飞光这么一说,沈歌黯然点头,“要么我提前过去拜访?”

已经确定是长辈,等长辈上门终究不大好,现在过去正好拜个年,也不算失礼。

“我陪你去。”

荀飞光一声吩咐下去,自有人准备好马车礼品等物,沈歌换身衣物便能出发。

冬日寒阳,沈歌出门穿了身羊羔皮衣方出门。他人瘦,厚厚的皮衣套在他身上也不显臃肿,反而为他平添几分稚气,看着像哪家的贵公子。

沈歌长相极好,唇红齿白,眉目如画。这两年他长开了些,往常逼人的清丽转成内敛的书生气息,美的方向有所改变,不过仍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沈歌见荀飞光望着自己,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唇。

荀飞光揽着他,眼中含着笑意,“怎么这般爱撒娇?”

沈歌一窘,不自在地将脑袋偏过去看别的地方,他这两天看到他家荀哥老想凑上去亲亲,这都是被他荀哥所惑,与撒娇有何关系?

胡青言住在三里巷,这边多读书人家,胡青言家在这里一点都不起眼。

今日方大年初二,商户纷纷闭门归家,故外头难得有些冷清。沈歌看着一路上高低错落的人家,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

荀飞光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道:“胡大人正直清廉,家资不富,故住于胡同陋巷。”

随着荀飞光的解说,沈歌心中的胡青言形象逐渐清晰起来,沈歌低低叹口气。

荀家的马车在胡青言家院前停下,沈歌亲自过去敲门。

一名头发花白的男人过来开门,他看沈歌及他后面的荀飞光一眼,知道他们身份不凡,和气地问:“请问公子是?”

沈歌笑道:“我是沈歌,来找胡大人,烦请老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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