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空蔚蓝如洗。
慕含烟早早便醒了,靠在床头望着挤在软榻上的云灏桀,清晨的阳光铺洒在他脸上,让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金光之下。
他什么时候进的屋她已不记得了,昨夜入睡前她明明有拴好门闩,扣好窗户的,他是怎么进来的?
“原来为夫也有让娘子看得着迷的时候,真是一世幸哉啊。”耳畔响起不正经的调笑声,声音干涩微哑,在此时犹显得特别撩人。
慕含烟心不由自主的动了动,聚神望去,云灏桀已趴在软榻上,一脸调笑的望着她,晨光之下,那张脸忽明忽暗,让人辩不清他此言是发自真心之语还是纯属逗弄她。
慕含烟低垂眼睫,眸光中波涛涌动,昨天下午的情形又窜进脑海里,她问:“我走之后,你有没有怎么样?”
云灏桀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莫名其妙的问这话,但随即便意会过来,“我没事,大家忙着照顾刘前程,哪有时间理会我是不是放走了一个小娘子。”本是正正经经的一句话,偏偏他的语气就是显得轻佻。
慕含烟猛翻白眼,她发现自己永远都没办法跟云灏桀正经的说上话,于是她放弃了,利落的翻身下床,然后来到软榻边,“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全身都被我看光了,还有什么好遮掩的……,唉哟,你要谋杀亲夫啊。”云灏桀轻佻的话未毕,手臂上就传来阵阵痛楚,原来却是慕含烟忍无可忍伸手拧他的胳膊。
“出去。”慕含烟墨黑的眸子里闪过火光,神情却更显冰冷,那夜之事她一直尝试着遗忘,可是云灏桀总能在她不经意之时让她记起,她已为他人妇,再也配不上高贵清华的云灏然了。
云灏桀瞧她俏脸微凛,知道自己的话无意中又触到她敏感的神经,他试图说什么,但嘴唇嚅动了一下,却是什么都没说,起身向门外走去。
慕含烟抬眼看他萧索的背影,心里百般不是滋味,那夜之事能怪得了谁,她醉了他亦然,谁又能怨谁。
怔愣半晌,她才去屏风后换下衣服,此时凝霜与麦冬端着铜盆前来,叩了叩门问道:“小姐,你起身了吗?”
“进来吧。”慕含烟自屏风后转出来,抬眼瞧了两人一眼,便自去梳妆台前坐下,将头上的发辫解了下来。
“小姐,你昨儿去了哪里,一早就不见人影,吓死我们了。”凝霜边走过来替她打理头发,边抱怨着,小姐出去玩也不知会她们一声,害她们在庄子里干着急。
“跟三小姐去集市上转了转。”慕含烟语气淡淡的道,“对了,二少什么时候过来的?”
凝霜听她问起,脸就拉了下来,“小姐,这刘小姐忒的讨厌,昨儿傍晚时到的,一进庄子就要见你,听说你不在,就非得要见云二少,一听说云二少不在,就开始砸前院正厅里的花瓶古董,把一屋子的下人都骇的直发颤,真是没见过撒泼撒到别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