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逸风若干武功高强的下属的护送下,朱玉润一身整洁地回到了公主府。绿娥早已经侯在门口,见朱玉润衣衫整齐,面色无豫,才笑逐颜开地迎了上去,搀扶住朱玉润的胳膊。
明显感觉到绿娥手心里的湿漉和眼中的急迫,朱玉润轻轻在她手上拍了拍,绿娥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林逸风一行一直将朱玉润护送至府内。待朱玉润行至下榻的珠玉阁时,一身着黑衣的人毕恭毕敬地在身后道:“绿娥姑娘,这几付药要劳烦姑娘每日两次中火慢熬,饭前请郡主服下。”
绿娥接过药,才想起严宣徽并不在护送队伍里,心下生疑,忍不住问道:“严堂主也在场么?怎么没过来?”
那人忙拱手道:“我家堂主受了些风寒……”见朱玉润露出鄙夷之色,明知自家堂主是中了mí_yào,可不知道究竟是谁暗中动的手脚,当时只有郡主一人在屋里。
据林公子说郡主是和自己闹了别扭离家出走才带了大队人马去寻,这郡主也真是厉害,不管是谁来,上来就给了一招迷香。连平日里一向谨慎的堂主也着了道。可是,以堂主的内力,又怎么会有迷香而不知?
望着严宣徽手下欲言又止的神情,绿娥了然地点了点头,看来黎门主的弟子果真个个手下不弱,这严宣徽和郡主都略微受了轻伤。绿娥识趣地不再询问,依惯例塞了每人一锭银子,便安置朱玉润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司徒震卿便大张旗鼓地再次上门求亲了。
十九夫人将还在床榻熟睡的朱玉润拖起,一脸怒意。绿娥垂着头,立于床边。见娘亲神色不善,朱玉润连忙坐起身来,随意地用手捋了捋凌乱的发丝,仍是睡眼惺忪地赖在十九夫人怀里,撒娇地道:“娘,我才睡一天懒觉。”
十九夫人依旧面色冰冷,哼了一声:“今天有人上门提亲,说是和你有了肌肤之亲,得对你负责。”
朱玉润想起昨日里严宣徽那蜻蜓点水式的一吻,手指抚上唇角。难不成是他吃了仙女玉露觉得心下不忿前来报复?这也算是肌肤之亲?思及至此,朱玉润竟是笑出了声。
十九夫人见女儿神情恍惚,面色绯红,再看见抚唇轻笑,当下一阵头晕,忙用手撑住额头,哀叹道:“看来是真的了?”
朱玉润此时方晃过神来,听见娘亲的话,知道娘亲见了自己的神情,定是误会了。忙解释道:“娘,我和严宣徽……”
“啥?还有严宣徽?”十九夫人只觉得眼前发黑,心下大乱。
不是严宣徽?难不成是林逸风?也不可能啊。朱玉润垂目苦苦思索,忽地一声冷笑。向绿娥递了个眼色,朱玉润咬牙道:“绿娥,更衣,我倒要好好会一会这位司徒大少。”
十九夫人见女儿神色大变,见绿娥一直对自己摇头,登时明白了几分。连连点头道:“你快些出来吧,现在你爹在大厅里撑着。再晚些,怕是要闹得整个古鹤都要知道了。”
昨日疲累至极,朱玉润未来得及沐浴便睡下了,一身黏腻。此刻急着到大厅里,也顾不上清洁,只让绿娥拿了打湿的汗巾来擦一擦,先挨过这阵子再做打算。
绿娥手忙脚乱地挽着发髻,朱玉润自己拿了汗巾,仔细地对镜擦着口腋下,突然‘咦’的一声,手下顿住。绿娥循声望去,却见朱玉润的左偏上生了一个米粒大小的红痣。
“原本这里没有印记的,这个是……?”
绿娥俯下身细看,却是一块褪色的红印。忙取了昨日朱玉润贴身的小衣来,在左边口处,果然有一处红色绣花微微退了颜色。笑道:“这小衣的绣线脱了色,这种绯红色的线最易褪色了,不细看,还以为小姐生了一颗朱砂痣。”
果不其然,朱玉润用力抹了几下,颜色便慢慢退去,只在指尖处留了一丝浅浅的红印。
朱玉润穿好衣衫,来到大厅,却是有数十人在场。黎海龙及众位师兄,古鹤郡尹李光贤,越女掌门竟然也在。厅中站立着一位翩翩佳公子,一袭白衣,正是司徒震卿。
朱玉润对着众人露齿一笑,微微点了点头。在座的众人,名义上是朱玉润的长辈,可真论起身份来,个个都得向郡主行礼。虽说不是正式官方场合不必行大礼,但是必须的尊敬还是要有的。黎海龙自然是带着头站了起来,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