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母没有说话,她已然敛好了神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优雅淡漠。过去顾衍生总觉得叶母像一株不知人间疾苦的富贵花,可现在才知道她其实是最苦的。过去那股富贵花早已不知从何时起凋零的颜色全失了。
叶肃东的模样有些颓然,身上还有浓重的醉意,他说:“爷爷在车里,叫你们都回去。他什么都看到了。”
叶母不经意的冷哼一声,随即跟着叶肃北上了车。
回到叶家是夜色已浓,然而叶家的人却都各怀心思难以入眠。顾衍生把孩子交给了家里的帮佣,在进书房之前叶肃北一直示意她放松,并且一再安抚她没事。
叶肃北走在她前面,书房的造型古旧的木门咔哒一声开了。顾衍生跟随着叶肃北一起进去。
书房的灯光明亮,造型考究的书架和案桌赫然跃出,摆设巧,顾衍生看着坐在书案后的老爷子,他老人家虽然还算硬朗,背脊挺得笔直,眉目英剑,时刻昭示着一个军人的威严和谨然,但是明显神态间还是夹杂着疲惫。
顾衍生叫了声爷爷,老爷子示意她坐下。转头看向坐在对面表情傲然的叶母和略显沮丧的叶父。
老爷子的声音有些喑哑的不自然,他说:“刚才你们一个在现场,一个和我在车里,也都清清楚楚了,那么对这件事,你们有什么看法?”
叶父皱了皱眉头,似乎不满老爷子在小辈面前提及这些,而顾衍生也适时作出了双耳打苍蝇的模样。但是事实上不仅是叶父,她和叶肃北也同样不理解老爷子这样做的意思。
“那孩子……”叶父的声音有些颤抖,也有些紧张,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叶母,转而叹息:“始终是我欠了他的,他的母亲……我也确实应该……”他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叶母厉声喝斥。
“够了!”叶母瞪着眼睛,愠怒早已无法掩饰。她鄙夷的瞥了一眼叶父,果决而雷厉风行的说:“这辈子她活着我忍她,死了还要我忍?叶穆成,人无耻也要有下限。”
一贯修养极佳的叶母也忍不住说出了恶毒的话来。一旁坐着的顾衍生错愕的瞪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