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过后,人们有一小段的空闲时间。
过了四月后,雨水渐渐充沛了起来,甄假又让甄老爹找里正,发动全村的人一起挖池塘,以便在雨季储水,开始大家都不愿意。这些人只顾眼前,谁会想的那么长远?甄假无奈,只好决定只挖自家的水塘。甄老爹对女儿是言听计从,二话没说,便带着丑四下田挖水塘,李少康也跟着去干。三个人的力气毕竟有限,累死累活干了半个月,水塘还是不见扩大。连续几天,天气沉沉的,天边闷雷阵阵,雨季就要来临了。甄假心急,便同爹娘商定,雇人来挖。一人一天至少三文钱。干的好的另一文。消息一传出去,报名者蜂拥而至。虽然三文钱不多,但是因为在本村,既可以赚钱又可以顾家,大家怎能不积极报名呢?
果然是人多好干活。这些村人有的是力气,很多人为了挣那一文赏钱,汗流浃背的下大力气干。不到十天,水塘挖成,大概宽十几丈,深十几丈。
这边刚刚收工,那厢雷声滚滚,大雨倾盆而下。农人收了工,坐在院子里看着雨势谈论着庄稼的长势,男人或是牌,或是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女人拿了针线篓子边做活边聊天。李少康则闷在里屋看一本甄假从水缸下面抽出来的破书,甄假握着一支秃头的毛笔练字。
“你这样握笔姿势不对。”李少康忍不住纠正她。
“这样握行吗?”甄假从善如流,李少康还是不满意,干脆亲自上去手把手的教她。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甄假看了看自己又又胖的手忍不住小小叹息一声。
“练字需要耐心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李少康以为她是为自己写的字难看而叹息。
“我是在为自己而叹息。”
“这就没办法了。”李少康促狭的笑笑,甄假微微斜了他一眼。
“不过,”李少康接着说道:“其实看习惯了也一样。”甄假把毛笔蘸满了汁往他脸上一浑而就写下“不要”两个字。甄假仔细端详了一番不由感叹道:“为什么我在纸上写得没这里好呢?”
“那是因为纸太薄了。”李少康接道。
|“不过,我想比比咱两谁的皮厚.”李少康说着就要去夺甄假手中的毛笔,甄假当然不给,两人拉拉扯扯,你争我夺,闹的正酣,甄老夫妇来找女儿,刚好看到这一幕。甄老太一看女婿脸上的字便大骂道:“你这个白眼狼,你既是我家女婿就该顺着我女儿,这大雨天闲着也是闲着,怎地就动不得你了?你好大的胆,竟敢在脸上写着‘不要’?”甄老太越说越气,不但嘴动,手也想动。甄老头连忙哄劝着老伴,待老伴消了气便又对女婿瞪了圆眼骂道:“你这小子也忒不懂事,须知,夫妻行周公之礼就跟吃饭喝水一样,你为何还推三托四的。”
“爹娘,我们……”甄假这才从深深的震撼中惊醒过来,这样的父母,她是第一次见。
“女儿啊,你也别苦着自己,这小子再不听话,你就把他绑在床上,好好收拾他。”甄老太不等女儿说完就立即支招。
“岳母大人,小婿记下了。”李少康强憋着笑意,用袖子擦去左边的“不”字。然后仰脸问道:“岳丈,您看这样行吗?”甄老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不过,只准在屋里写。”
“小婿明白了。”李少康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娘,我好像听见有人来串门了,您老快去看看吧。”甄假黑着脸说道。
“好好,我们就不打扰你了。”甄老太拉着老伴往门外走去,一边走还不望回头嘱咐女儿:“美凤啊,这下雨天闲着也是闲着,你想干啥就干啥。”甄假真是苦笑不得,她闷闷的撞上门,一回头,正碰上李少康不怀好意的笑容。
“滚。”她没好气的嚷道。
“是滚到床上吗?”
“滚回你老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