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延也是尴尬,其实他一早就到了,只是看到两人正说着话,不敢打断。
说来也巧,他也不知为何,每次都给自己撞上这样的情景,倘若他事先能预料,给他十个胆子,他也绝不踏进这两人方圆二十米,不,五十米。
“宗主,青峰李木提来了。”
“知道了。”
卫延抱拳一溜烟就往外跑没了影。
谢语栖想了想问:“李木提是谁?”
“青峰宗主裘枫的亲信。”
“他来做什么?”
范卿玄起身道:“父亲多年未归,想必是闻讯过来看看的。你好生休息,我去看看。”
“我也去。”
范卿玄无奈道:“你有伤在身,若是好不了,临安便不用去了。”
谢语栖不依:“就算你现在拦着我,等你走了,我一样能跑出去,还不如带我过去,看在眼皮子底下来的安心。”
知道他巧言善辩,范卿玄也并未打算和他争论个输赢,替他笼好外衣,又加了件外氅。
如今方过中秋,日头还未尽冷,只有丝丝秋爽的凉风,他这行头倒像是过冬一般,尽管他再不乐意,也知道这是范卿玄放他出来的交换条件,也只得一声不吭的从了。
第37章 东行
一向庄严肃穆的臻宇殿内,今日里时而传出些毫不拘谨的大笑,倒显得有几分诡异。守在大殿外的弟子面面相觑,脸上尽是茫然,偶尔提着胆子朝殿内瞅一眼。
殿内一个身穿玄青长衫的男子正捧腹大笑,前仰后合的笑了半晌,然后拍了拍范祁山的肩膀,缓了好一会儿才喘过一口气,愣是眼底都忍出了泪花。
他生的浓眉大眼,五官轮廓分明,带着些塞外游牧民族的粗矿,极是丰神俊郎。
他使劲捏了捏范祁山的肩道:“不错不错,范老宗主身子还挺硬朗,正好我来景阳城玩几天,你四处带我去看看,这些年来,我第二次来景阳了。算起来也是快,当年我带门下兄弟从赵家过来,心情沉重,也无话可说,今日来正好重新整理整理心情,你们家玄儿自那次事件之后身体可好?”
范祁山沉吟点头:“当年若非李兄,玄儿恐怕早就死了,这份恩情,范某还是记得的。”
李木提忙摆手道:“这话不对,并非我的功劳,要认真说起来,得感谢那位少年,若没有他守在内殿,将九荒的人拦在外,恐怕如意珠早就落入穆九手中,即便我到了也救不回玄儿。”
他似乎想起了些往事,连连叹息,拍了拍边上的赵易宁道:“你也是,若非当年他银针封x,ue,你啊,估计就陪你父亲去了。”
赵易宁睥睨道:“他们或许原本就是一伙儿的,谁知道安了什么心思,也许一开始就没打算杀我,平白捡个人情好让你们感恩于心,日后有的是理由对你们提要求。”
云英道:“何时开始以恶度人了,当年李木提回来时就说过,九荒那些人就是那少年出手杀的,若是一伙儿的,只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情,何必如此牺牲。”
赵易宁别过脸不吭声,脸上却是写着明晃晃的“不认可”三个大字。
李木提道:“我也觉得他们不会是一伙儿的,不说别的,光看这气质就不是一路的。一个温文尔雅,那余下的简直就像山野村夫,肯定不是一伙儿的!哎,说起来那少年封x,ue手法何等之高,就连我都比不过。说到那封x,ue的银针,我至今还留着呢,银针通体透白,倒不像是寻常所用的飞针,材质也很是奇特,看不出用的什么,你想不想看看?”
范祁山:“你也不是用针的高手,何况六年过去了,你不会这么巧就带上了吧。”
李木提咧嘴笑道:“还就是这么巧的!”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个j-i,ng致的小木盒,轻巧别致,倒像是为此量身打造。
他吧啦一声打开木盒,一枚银白的飞针静静躺在里头,光线下针身还能见到些清雅的纹路。
“怎么样?是不是没见过?”李木提嘚瑟的冲范祁山挤挤眼,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范祁山拿过银针掂量着看了看,指腹在针上轻轻摩挲,半晌皱眉道:“材质为骨,骨清寒的后人?”
李木提愣了一下:“骨清寒?是那个脾气古怪的云木山骨清寒?”
“没错。”范祁山道,“这骨针是他的独门绝学,轻易不传他人,就连他门下唯一的入室弟子也不曾学过这门功夫。《骨心录》这本书更是被他视为□□,无人看过。那少年竟会这门功夫,我猜想是骨清寒的后人,否则何来的机缘。”
“若真是这样,那可得仔细找找这少年下落。”
“找什么?此等邪魔外道,y-in邪之术,找出来只会为祸世间,骨清寒x_i,ng情怪癖,他的后人多半也是这般顽固诡异之徒。”
李木提努努嘴不以为然,刚想接下话头,余光就瞥见臻宇殿外走来两人。
一人玄衣如墨,眉宇覆霜,他再熟悉不过,是范祁山的儿子范卿玄。另一人让他不禁多看了几眼,披着件冬衣外氅,眉目如画,透着绝世风华,只是神色间的倦怠却隐藏不住。
李木提在他身上打量了许久,从觉得他的神色与记忆中那位少年有几分相似,他不由得开口问:“你可曾到过赵家?”
谢语栖道:“六年前去过,我记得你,青峰弟子是你带去的,你们的人还追了我许久。”
“真是你!!”李木提激动的跳起,几乎都要扑到他身上了,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