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多条蚂蟥,总共三斤半,给了吕冬28块钱。
吕冬问好了还收,装好钱出门离开。
中年人没再看过他一眼,吕冬有自知之明,比起这么大的店,只能算微不足道的小买卖。
今天这一趟,知了猴加蚂蟥,总计收入76元。
论单日薪酬,这年代属于高收入。
主要是知了猴,蚂蟥抓的少,价格也低。
从小商品市场经过,吕冬以批发价买了干电池和十卷宽胶带,花了27块钱。
回到东外环,又五毛钱在路边小摊上买了个肉火烧,吃起来真香,主要是饿了。
来回折腾,肚子空,不吃东西,扛不住了。
吃完一个火烧,喝了小半杯水,吕冬取了自行车,顶着11点的太阳往回赶,顺路先去河上收了四个饵窝。
运气不错,四捆抹鸡血的麦秆,收获近四十条大蚂蟥。
回到果园,稍微休息,吕冬往果树上缠胶带,胡春兰睡过午觉也来帮忙。
生在农村长在农村,这点活不算活。
吕冬也提了这次的收获,给钱胡春兰不要。
“钱别乱花!”胡春兰见过因为找钱花走上歪路的年轻人,这社会也越发现实:“你手里没钱不行,小姑娘都不搭理。”
这话题,吕冬不接,继续埋头干活。
俩人忙了大半个下午才完成,等太阳偏西时,吕冬拿着渔网和水袋去河上。
他欠铁叔家的吕兰兰鱼,后面还要用鸡血,不能白用,三不五时拿鱼去换,也不用听铁叔念叨。
吕冬又来到三角坝。
水库泄洪带来的鱼潮已经散去,大鱼分散在河里,第一网只一条巴掌大的嘎牙鱼,连蚂蟥都没有。
放好鱼,吕冬换个地方,继续下网,大鱼一直不见踪影,仅收获几条蚂蟥和鲫鱼。
撒下第五网的时候,终于捞上来条斤半的草鱼。
返回坝上,吕冬收好鱼再下网,一改之前的坏运气,足有三斤半的大鲶鱼被拖了上来。
这肯定是水库里下来的,吕家村段旱季经常断流,偶尔还会干水,根本长不了这么大。
后面两个多小时,吕冬又网到些嘎牙和鲶鱼,个头都一般,后者最大的不过一斤多。
没过多大会,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从养鸡场那边过来,爬上河堤,冲吕冬喊:“冬哥!我来了!”
吕兰兰拿个硬质烟盒,不停捏出瓜子仁往嘴里扔,吃得特别香。
来到三角坝上,她烟盒递吕冬这边:“冬哥,吃瓜子。”
“你吃吧。”吕冬拖上水袋,让她过来看:“大鱼就草鱼和鲶鱼,另一个袋子有些嘎牙鱼。兰兰,你随便挑。”
吕兰兰打小就跟吕冬认识,也不客气:“鲶鱼行吗?上次我爸杀过一条,五斤沉呢,可好吃了!”
吕冬无语望天,想到了铁叔鸡粪池子里的那条鲶鱼,九成九跟兰兰说的是一条。
给闺女吃鸡粪喂大的鲶鱼,铁叔你是兰兰亲爹吗?
吕冬想到那条鲶鱼,觉得以后没法吃鲶鱼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鲶鱼为什么掉落神坛。
吕冬找来拉拉秧,就要拿最大那条鲶鱼。
“小的就行。”吕兰兰连忙阻止:“要小的就行。”
吕冬没拿最小的,抓起一斤多的鲶鱼,用拉拉秧穿嘴,递给吕兰兰,特意叮嘱:“兰兰,回去就让你妈杀了炖掉,可别让你爸养着。”
“晓得了。”吕兰兰吃光瓜子仁,烟盒随手扔岸上,接过鱼,问道:“冬哥,你今个去城里了?”。
吕冬含糊道:“去了一趟。”
吕兰兰晃着鲶鱼:“我也想去城里玩,我爸不愿意,说城里坏人多。”
想到今天看见的扒手,吕冬说道:“坏人不少。”
吕兰兰忽然想起来,叫了一声:“我先走了,回去让我妈做鱼吃。”
小姑娘急乎乎跑下岸。
吕冬看看天色,不着急回去,继续下网。
同时也在思考一个问题。
这年头,多少有点乱,包括农村城市,以后他可能经常坐公交车,再遇到扒手几率很大。
他干的这点小买卖都现金交易,被扒手盯上,偷不走说不定直接抢。
要不要弄刀子之类的防身?吕冬立即摇头,好人怎么能用刀子,现在正严打,一旦出事说都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