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一家人开了这家食肆后,都觉得日子有了奔头,人人都争先恐后的忙活,仿佛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力气,个个绞尽脑汁改善里面的条件,后来实在忙不过来,林氏建议便让刘过来帮忙。待遇也不错,不但管饭,一天还有十文的工钱。刘自然是乐意来,不过,她不放心狗蛋便也带在身边,狗蛋人虽小却非常懂事,每天扫地擦桌子跑个腿也不闲着。
刘死活不让给狗蛋工钱,只说管饭就行。刘一来便把厨房里的脏活累活包了大半,屠苏只需在一旁帮着林氏做菜就行。
因为食肆里的菜品越来越多,到后来便不只有面条和小吃了,连家常小炒都有了。这食材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大,关毛便负责管起了食材采买。本来屠苏属意二哥去办这事,他脑子灵活,口齿伶俐做这事非常合适,但是店里又少不了他。最后只得退而求其次,让关毛去干这事。狗蛋闲着没事也像跟屁虫的跟着,但令人没想到的是,这小家伙在讲价钱上还是个好手,嘴甜脸皮厚,大叔大婶的喊着,一点点的跟人磨着。
关毛回来时,屠苏发现他又带来了一个人——关厚齐也跟来了。
原来关厚齐背着猎物去相熟的店里卖,谁知那新换的掌柜死命压价,关厚齐一怒之下就去集市自已卖,刚好碰上了关毛和狗蛋。关毛心想反正自家店里也需要些野味,就做主把他的猎物给买下来了。
关厚齐在前头呆了一会觉得闷得慌,关毛便把他带到后院歇息,他是个闲不住的人,以前有心帮着她家干活,又怕村人的流言蜚语。现在他们搬到了镇上,他也就没那么多的忌讳了,整个上午他又是劈材又是修理桌椅的,没一刻闲着。屠苏抽空过来和他寒暄了一会儿,笑着说道:“五叔真是好手艺,我正愁这些坏桌椅呢,这不,您就修好了。”关厚齐只是腼腆的笑笑,继续低头干活。
午食过后,趁着店里的人不多,他们一家人也坐着吃起了饭。饭是屠苏亲自下厨做的,荤的素的摆了一大桌,众人正说笑着吃饭,就见门外有人探头探脑的。关文以为是客人连忙走到门口去招呼:“这位客官是要吃饭吗?”
谁知那人却迟疑着喊了一声:“小文,真的是你!”关文这才看清了来人,他脸上的笑意顿时减少了大半,浅笑道:“原来是大舅,向里一向可好?”
“都好都好,嘿嘿,这不家里刚忙完,我得了空就来瞧瞧,看看你们家里有要帮忙的不?”说着没用关文让就自个进来了。林氏见了,缓缓起身招呼了一句。林盛的眼睛迅速打量了一遍店里的摆设,不由得暗暗咋舌:这么大的地儿光租金得多少钱啊,看来这这个妹子是真了财了。
桑落从后厨端了一碗汤出来一看到林盛,一脸惊讶的喊道:“哎呀,大舅,是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林盛略有些尴尬,干笑着说道:“瞧你这孩子,不刮香风大舅就不能来了?”
桑落笑道:“不刮香风,舅舅怎么会到我们家呢?我可记得以前我娘三请四请您和二舅都不来呢。舅舅们可是忙人,我和娘去您家哪次您不是在忙着呀。”桑落毫不留情的抖落他们往日的龌龊事。林盛自然明白桑落说的是什么事。脸色越发难看了,他只好挂上僵硬的笑继续应付:“这不是家里忙吗?你不是不知道,你大表哥要娶亲,表姐也要出嫁了,咱家家底又薄,我不奔波能行吗?”说着,他拿眼不停的觑着林氏,只盼她赶紧给自己解围。
林氏也没说什么,只是平淡的招呼他上桌吃饭。屠苏在一旁冷眼看着,她自然知道两个舅舅是什么德,只是敌不动,她也不动。她倒要看看对方会提出什么要求,不知道跟关家的人相比,谁个无耻些?
接下来林盛倒也没提别的,只是不停的跟妹妹套近乎拉家常,净说些爹娘的身体啦,地里的收成啦,以及嫁到远方的大姨二姨啦等等。
林氏的脸色越来越缓和,她心里不由得暗叹一声,娘家再不好也是她的娘家。
林盛呆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临走时,林氏让她捎走了一些早上剩下的油条和烧饼。桑落心疼的时不时拿眼睛瞥着这篮东西。她知道她不能当着娘的面再拿回来,但想想以前在舅舅家的待遇,心里又气愤难平。于是她硬挤到人前,笑呵呵的说道:“大舅,这两样东西若卖,可得不少钱哪。这是我家给外公外婆的端午节礼,只此一回哦,您可回去提醒着点,别让大妗子二妗子以为东西是天上掉上来的,吃完了还有。我们家可是小本经营,经不起三朋四友的打秋风……”桑落连讽带刺的,说得林盛的脸上差点挂不住。
屠苏见林氏要发话,连忙赶在她前面,一本正经的训道:“桑落瞧你说的,大舅舅走南闯北的,能会像咱家二叔三叔那样眼皮浅得跟碗底似的,只想着占便宜吗?两个妗子也是知书达礼的,能跟二婶三婶似的就知道算计亲戚吗?舅舅以前不帮着咱们,也不是不想帮,二是各有难处。他心里已经愧疚万分了,怎么还会想着占咱们孤儿寡母的便宜,传出去名声多不好听。说轻了,林家一家面子受损,往重了说,表哥表姐的亲事都要到牵连……”如果说桑落的话是硬刀子,那么屠苏的话就是带钩的外国人刀子。林盛听到最后,实在呆不下去,有点狼狈的匆匆告别。林氏多少于心不忍,但是姐妹俩一唱一和的没跟她说话的机会就把话说完了。
关厚齐和刘在旁边看得分明,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