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昆回忆往事道:“谢逊十岁那年,我收他为徒,他资质不差,我对他自是青眼有加,将我的绝艺倾囊以授,我师徒情若父子,那是不必多说。
我师妹和我两家乃是世交,两人从小便有婚姻之约,岂知阳顶天暗中也在私恋我师妹。待他当上明教教主,威震天下,发出话来要娶我师妹,以魔教的声势,我师妹的父母自是不敢不从,我师妹亦只得依从父母之命,嫁给了他――――明明是我爱妻,只因阳顶天当上了魔教的大头子,我好好的姻缘便被阳顶天活生生拆散了。阳顶天和我师妹成婚之日,我曾去道贺。
喝着喜酒之时,两个念头便在我心中转来转去,一会想到“阳顶天声名显赫,比我强得多了,只要师妹幸福,我便知足”,另一会想的却是:“原来江湖什么道德规矩都是狗屁,有权有势拳头大才是正理,以前的年龄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阳顶天令我受此奇辱,成昆只教有一口气在,定当杀了阳顶天,覆灭魔教。”
后来师妹找到一个极隐秘的所在,与我时时相会,我才知道,师妹婚后并不见得快活。我自是想救她出这火坑,可是魔教人多势众,我一人怎么敌得过?便是单打独斗,我的功夫再练二十年怕也及不上阳顶天,这却不是我资质不如他,实是因为魔教的乾坤大挪移比我师传的混元霹雳功高深太多。
杨逍冷笑:“你倒也有自知之明!”
成昆:“我心便如日夜在油锅中煎熬,无从抉择,痛苦难当。终于我还是下定决心,去找我那徒儿。那一日我们喝了很多酒,半醉半醒间,我将事情与他说了。并告诉他,若是怕了魔教,为师便孤身上那光明顶,约战阳顶天,虽是必定死于其手,也好于日夜受那煎熬之苦。
我当时想的是,我徒儿重情重义,我虽如此说,他却势必帮我。师妹改嫁之事发生后,我便无心过问外事,由他在二十三岁那年离开师门,闯荡江湖。听说他结交了一群很有本事的朋友,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我徒儿的朋友不用说,必是重义气的好汉,自会出手相助,大家埋伏在光明顶秘道之中,忽然杀出,对付阳顶天倒有八成胜算。阿弥陀佛,老衲当时存了那种想法,很是不该。
哪知一谈之下,他竟已是魔教中的四大护教法王之一,还竭力劝我也入魔教,说甚么大家戮心同力,驱除胡虏。我这一气自是非同小可,立时喝骂道:你当日拜师时,说过什么话来?若是有人霸占了你的妻子,你还能心平气和地听他号令?
我的徒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显然心中左右为难。我冷哼一声:“只当我白教了你十几年!”转身要走。猛然间,他拉过自己的妻子,硬塞在我怀里,大叫道:“非是徒儿不听师父吩咐,只是大丈夫何患无妻!阳教主待我情同手足,他霸占了师父的妻子,便等同于我霸占了师父的妻子,现在我将妻子送与师父便是!万望师父以儿女情长是小,国家大事为重!””
杨逍倒吸一口冷气:“刘玄德云: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自古以来成大事者,莫不如此。只是两句话说来简单,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那谢逊中境界竟达如此,比杨某人不知高出多少,早知此事,当初让谢兄弟做了明教教主,总强于今天四分五裂,任人欺侮。”
古剑冰肃然色变:“虽是豪迈,未必免太无视女子人权!”
成昆:“我那时酒劲上涌,便将谢逊之妻按倒在床上,唰地一声,将她的衣服撕开,喝道:‘你用言语挤兑我?我便不信你真能无动于衷!’
他妻子自是大声呼救,我听到背后风起,当是有人出手袭击,夺妻之恨,何等之大?我本就认为谢逊不过出言挤兑于我,想试试他是否真能“以儿女情长是小,国家大事为重”,这下见他出尔反尔,自然怒火中烧,当即回手一掌劈”
何太冲高声道:“有什么没想到?有道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老婆也可以说让就让么?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便是自个儿亲爹污辱了自己老婆,我看怕也没人能忍!
那谢逊能摆个姿态出来,也算一代豪雄。圆真大师小小用计,立时试出那谢逊真心!
什么“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狗屁不通!像我的老婆,凶是凶了点,若谁说要我老婆不过是旧衣一件,要把她送给魔教里的什么人,我断他手足也是轻的!圆真大师为雪夺妻之恨,誓灭明教,我是打心眼里佩服的!”
班淑娴心下大喜,低声道:“夫君,我也是这般心思。”
何太冲也是微微一笑,心想,你对我小妾从无好脸色,难道我不知其中的真正原因么?你爱我极深,自然不肯容人将我分享?
成昆:“唉当时我万没想到,却是谢逊之父闻声闯进屋来,他武功低微,哪经得住我盛怒之下的一掌?只怪我当时大醉,居然没分辩出背后来人武功高低。
我当时惊得呆了,只见谢逊脸上血气上涌,指着他妻子大声喝骂:‘你呼救什么?害死我父亲,要你何用?’
―――说罢一掌打去,他妻子就此一命呜呼。
他母亲痛哭道:‘逊儿啊,你疯了么?师尊虽亲,难道还亲得过亲生的爹娘?那人杀了你爹,你不为父报仇,怎地却把自己老婆也杀了?’他愣了片刻,大叫道:‘成昆!你杀我父亲,今日与你拼了!’
我六神无主,自知理亏,连忙后退,未想到他猛地一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