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冰(慕容剑冰)勒住心猿意马,心道,这小姑娘,全然不懂世务、礼法,只不知她如何学会了这一身出神入化的剑术。只须问到她的师父是谁,再请她师父来教练我慕容世家的死士,何愁复国大业不成?当即岔开话题:““阿青妹子,教你剑术的那位师父是谁?”
阿青睁着一双明澈的大眼,道:“什么剑术?我没有师父啊。”
古剑冰道:“你用一竹打跑了白猿,让十大高手跪地求饶,这本事就是剑术了,那是谁教你的?”
阿青摇头道:“没有人教我,我自己会的。”
古剑冰见她神情坦率,实无丝毫作伪之态,心下暗异:“难道当真是天降异人?”又问:“你从小就玩这竹?”
阿青道:“本来是不会的,我十三岁那年,白公公来骑羊玩儿,骑坏了不少羊儿。我不许他骑,他就用竹来打我,我就和他对打。起初他总是打到我,我打不着他。我们天天这样打着玩,近来我总是打到他,戳得他很痛,他可戳我不到。他也不大来跟我玩了。”
“白公公?”古剑冰猛然想起那白猿,“就是那白猿么?”
又回忆到,家中藏书,《越女剑法》开篇说:
女将见王,道逢老人,自称袁公,袁公问女曰:“闻女英为剑,愿得一观之。”女曰:“妾不敢有所隐也,惟公所试。”公即挽林杪之竹,似桔槔,末折地,女接取其未。公其本而刺女。女因举杖击之,公即飞上树,化为白猿。
这小妹妹难道便是……
忽地老白掉头就跑,古剑冰一愣神的功夫,猛听“噭噭”猿啼,却是那白猿拎了大竹,跳了出来。发现古剑冰,如见仇人,怒叫一声,举起竹,便向古剑冰刺来。
一瞬间竹已然临体,古剑冰无奈地发现,自己掌握的武技虽多,却似无一招能立即招架此一刺,闪避亦是不及,只得本能地运起斗转星移,试图硬架。
阿青的青竹虽是极其细小,往白猿的竹上一搭,却似万钧之山压下,白猿那一刺的气势当即一滞。
阿青:“白公公,你又来了!现在阿青只剩下一只老白和一个大哥哥了,都不能让你骑哟。”
古剑冰那一刻真有泪流满面的冲动:我的地位和羊相提并论了?
阿青将那竹先是向右一施,又向下绕了个半圈,轻轻一甩,荡开白猿竹,顺势挺起竹扫向白猿右眼。白猿迅捷用一架,“噭”地一声,被拍出数丈开外,直入草从。
白猿急时调整身形,往一棵大树上一点,泄劲于其上,那树当即爆裂开来,又往石崖上再一点,改变跳跃方向,屁股朝下,噭噭大叫,直向古剑冰坐来。
阿青轻轻一推,古剑冰只觉身上便似没了重量,轻飘飘地飞出十数丈远,如踩绵花般着了地,心中大奇:以我下盘之稳,便是身负数十年功力的高手,亦不见得能推动我半步,怎地这小妹妹一推之下,我便感觉全然使不上力气?
却听阿青举指向空中的白猿:“大哥哥身子很弱,你可不能把他骑坏了。”
古剑冰有心想喊:有种的放胆来骑,看你能骑坏老子不。――――话到嘴边,怎么也吐不出来,让猿来骑我惜花公子?咱丢不起这人啊!
只见一团绿影、一团白影迅捷无伦的缠斗在一起,越打越快,几乎看不清谁是谁。古剑冰郁闷地发现,自己的水平好像差了太远,几乎完全不上手,只能在旁边高叫:“阿青!努力!”
交手数招,那白猿忽地又向古剑冰刺来,阿青自是挺相护。如此数次,阿青终于一不小心,被白猿一扫在腰上,小嘴一瘪,似是痛得想哭,却强自忍住,又伸为古剑冰架开下一击。
古剑冰怒发冲冠:我古剑冰,绝对不能再缩在女人的后头,坐视她受伤啊!
他施离阿青的保护圈,只走得半步,便觉风侵掠如火,空气剧烈磨擦,似连头发都要烧着。又觉周边气劲牵引,如被牵入深海涡流,进退不由自主!
不!我!我古剑冰!永不会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