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昌至尉氏县之间某处狭窄官道旁的密林之中,一块空地上烧着篝火,独孤求败左手一根烤鹿腿,右手一个陶酒瓶,正在吃晚饭。
老神雕则是在篝火旁啄食烤熟的鹿肉,当然,是没撒盐的。
而在独孤求败面前,整整齐齐摆放着十一块金牌,他今天一天时间,就杀了十一波送信的朝廷钦差信使,两百多宿卫禁军。
尸体全被老神雕用爪子抓着,扔进了附近一个深涧之中,可谓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过从下午他杀掉第十一波信使后,一直到天黑,都没再见到有信使过来,这才有空去打了头野鹿做晚饭。
此时夜色已浓,他估计今晚不会再有信使来了。
要说起来,赵构这小子是真狠,居然在一天之内连下十二道金牌,古往今来,还从未出现过这种事。
待得吃饱喝足,独孤求败对着一旁拍出一掌,手上的油渍便被真气裹带着飞了出去,连水都不用,立马干干净净。
闲得无聊的独孤求败,开始一块块拾起金牌,玩起了“捏泥巴”的游戏,很快,一块块金牌就被他捏成了元宝状。
独孤求败美滋滋的把十一锭元宝揣入怀中,自娱自乐的笑道:“这就当是我的工钱了,嘿。”
……
在独孤求败将金牌捏成十一锭金元宝时,汴京城南门外岳家军大营中,岳飞正会见王重阳与一众义军领袖。
双方互相寒暄过后,王重阳走到了罗长风面前,笑道:“长安一别,已过去一年,罗兄倒是风采依旧。”
罗长风看了看他身后正微笑望着他的林朝英,撇嘴道:“可王兄却着实让我有些失望。”
王重阳愕然道:“不知在下何处让罗兄失望了?”
罗长风道:“原本我以为,咱们再见面时,林姑娘肚子都该大了,可你们竟然连亲都还没成,唉……”
“呵呵呵呵……”
岳飞与众将以及王重阳手下将领轻笑出声,对王重阳与林朝英投去善意的打趣目光。
林朝英脸上飞起两道红霞,目露希冀的看着王重阳。
王重阳哭笑不得的伸指连点罗长风,随即他看向岳飞,抱拳道:“岳元帅,重阳有一个不情之请。”
岳飞伸手道:“王大侠请说,只要岳某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王重阳讪讪的笑道:“我想在攻入汴京,稳定局势后,请岳元帅为在下与朝英主婚。”
岳飞大笑道:“这是好事啊!可谓双喜临门,没问题,等攻下汴京,岳某为你们主婚,就在完颜宗弼的王府,届时岳某定要与诸君痛饮。”
无论是岳家军将领还是义军将领,纷纷向王重阳与林朝英恭喜道贺,林朝英虽然略有羞涩,总体却称得上一句端庄大方。
说到这里,罗长风忽然道:“诸位,你们明日攻城,在下今晚却要先行往汴京城走一遭。”
“我怕完颜宗弼会逃,这个心腹大患,早一日铲除,在下早一日安心,否则,连喜酒都喝得不痛快。”
众将闻言面面相觑,岳飞却并无反对意见,他正色道:“若罗少侠有完全把握,那岳某便在此祝少侠马到功成。”
王重阳补充道:“罗兄最好还是做得隐秘点,否则若被金军发现完颜宗弼已死,说不定会连夜弃城而逃。”
“此战咱们力求最大程度消灭金军有生力量,为直捣黄龙铺平道路,可不仅仅是夺占汴京。”
岳飞等人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罗长风见此,颔首道:“我知道了,放心吧!保证完颜宗弼人头没了,还没有任何人发现,如今我可是已经看过完颜宗弼画像,他再也别想骗过我。”
……
夜已深,完颜宗弼的王府某间厢房之中,完颜宗弼来回踱着步子,一丝睡意也无,他不敢留在主卧之中,因为他怕罗长风来刺杀。
主卧之中另有一个相貌身材与他相似的替身,而这样的替身,他准备了好几个。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下不妙之感越来越重,为何岳家军还没撤兵?不是说最多酉时左右,十二面金牌就能到齐吗?
难道岳飞真的打算造反不成?若一道两道金牌,他还能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来搪塞,可那是十二道金牌啊!
看来你岳飞也不是你表现出来的那样忠义无双,你终究还是抗旨了。
不能再等下去,得走,必须得马上走,否则就来不及了。
便在完颜宗弼终于受不了那份精神压力,准备连夜逃出汴京,渡过黄河北归时,门外忽然传来他裨将的声音,“启禀王爷,岳家军退兵了,罗长风因擅杀钦差信使,被岳飞问罪,一怒之下就此离去。”
完颜宗弼听了裨将的话,先是愣了一愣,随即目露狂喜之色,他听到的内容实在让他太过惊喜,所以他丝毫没有听出,裨将的声音有些怪异。
似乎那裨将说话时,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说话完全平铺直叙。
完颜宗弼疾步走到门前,猛然拉开房门,看到的就是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那是他裨将的眼睛。
“你这是……”他刚刚说得一句话,便发现禆将脑后忽然又冒出一双眼睛,一双便似满天星辰在旋转,诡异无比的眼睛。
完颜宗弼大惊失色,下意识的便要惊呼,然而就在他看到那双眼睛的下一瞬,他就失去了意识。
完颜宗弼也与那裨将一样,双目变得空洞无神,整个人直愣愣的站在门前。
罗长风缓声道:“转身,走回房中。”
完颜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