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中一片黑暗,无法计时,也不知过去多久,老洋人终于从盗洞里钻出来,两只穿山穴陵甲也被拽了出来。
“师兄,已穴透了山陵,外面是一处岩洞,猛洞河支流流入岩洞中,形成了一条地下河,若从河上运送明器,省时又省力。”
陈玉楼与罗老歪等人闻言自是喜不自胜,忙躬身钻进盗洞,往外疾步行去,走得四五分钟,果然到了山阴处一个大岩洞中,一条水流湍急的地下河从岩洞外流进来,哗哗作响。
“好,鹧鸪哨兄,这次你们可帮了大忙了。”看着那条地下河,陈玉楼欣喜的对鹧鸪哨道。
“陈兄客气了,咱们既然定下盟约,这些便都是我们该做的。”鹧鸪哨谦逊了一句,随即问道:“如今看来,这真正的元墓并不在山腹之中,陈兄可有头绪?”
陈玉楼皱眉沉吟,他此时心下也颇有些患得患失,这次来瓶山倒斗,无论是他还是罗老歪,都是下了血本的。
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搭了如此大的台子,若不能找到元墓所在,唱好这出戏,他是真丢不起那人。
虽说那地宫之中的明器也不少了,别说一个英械师,便是一支英械军也装备得起,可没有找到元墓,终究还是失手了。
如今前殿后殿偏殿都已搜寻过,俱不见墓主棺椁,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元墓是否除了墓址上不封不树之外,那墓穴也曾用土回填,根本没有空间缝隙。
倘若真是以土夯实的坟墓,在这地形复杂的瓶山里,根本无法寻觅,元人建墓不依风水形势,恐怕请来摸金校尉相助,都难以使用分金定穴之术直捣黄龙。
陈玉楼忽然看向一旁,正施施然蹲在河边洗手洗脸的罗长风,凝眉问道:“长风,你一向心思缜密,对这元墓所在,可有什么想法?”
罗长风甩了甩手,将手上水珠抖去,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寻墓倒斗之事我是不懂的,我就以常理来推断一番。”
陈玉楼颔首道:“元人建墓本就不依常理,以倒斗的法子来寻墓是行不通的,或许以断案推理的方法来推断,反而会有所获,你且说说看。”
罗长风点点头,正色问道:“你们以往倒斗时,所遇古墓冥宫都是建在何处?”
陈玉楼尚未答话,罗老歪便已笑着接道:“这还用问?当然是在地底,建在地面的还叫地宫冥殿吗?”
罗长风云淡风轻的道:“这就是了,按常理,任何人都会认为,既然是墓穴,那自然是建在地底,一旦有人反其道而行,倒斗之人便断难想到了。”
“以此为基推断的话,那元墓可能在何处,还用我说吗?”
陈玉楼与鹧鸪哨双目暴亮,齐声道:“山巅瓶口。”
陈玉楼一拳砸在掌心,兴奋的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瓶山山体形似宝瓶,山腹像瓶腹一样中空,丹宫宝殿建于其中,来此倒斗下墓之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山腹中,却忽略了山巅的瓶口。”
鹧鸪哨接口道:“古之陵寝皆是建在地底,即便是斩山为椁,穿石做藏的山陵,墓室也定在山腹最深处。”
“这瓶山古墓,还真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竟将陵寝放在山巅,山下却故布虚墓疑冢搅乱视线。”
“瓶山之顶绝险无比,如果古墓真的藏在上面,前来倒斗的大队人马根本施展不开,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策略,确有出人意料之处。”
罗老歪重重的拍了拍罗长风的肩膀,大笑道:“哈哈哈哈……长风兄弟,你果然心思缜密,才智过人,这次若能找到元墓所在,当记你首功,妥,哈哈哈哈……”
陈玉楼与鹧鸪哨也是满目佩服的看向罗长风,很多时候,许多事就只缺一个点破。
此时罗长风点破了元墓可能的所在地,陈玉楼依此逆向推算,很快就明白了元人将墓建在山巅瓶口位置的原因。
元人在瓶山丹宫造墓,本就有镇压洞夷的意图,此乃“厌胜”之法,以陵墓厌胜镇物的确实不多见,可湘西苗寨建造房屋的厌胜之道,正是设在屋宇高处,瓶山古墓必定是藏在山巅无疑了。
“既然知道元墓的具体位置了,等把这地宫里搬空,咱们就上去?”
陈玉楼与鹧鸪哨对视一眼,随即又齐齐转向罗长风,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
到太阳偏西之时,地宫中的金玉宝货,已尽数被卸岭群盗与工兵们搜刮一空,全部顺着盗洞搬运了出来,最后将那些照明用的八宝琉璃灯也全部取走。
这一趟地宫之行,足足倒出来十数筐明器,价值无可估量,就凭这些明器,哪怕陈玉楼只能分到一半,再接济三五年百姓也绰绰有余了。
而这还只是在地宫中发现的,元人看不上的“破烂”,不知道那元墓之中的随葬品,又该价值几何,陈玉楼与罗老歪心下是充满了期待。
只是鹧鸪哨师兄妹三人却有些凝重,他们将地宫里里外外都搜寻了个遍,别说雮尘珠,连颗像样的珠子都没发现。
以前在黔湘交界之地盗夜郎王古冢时,好歹还发现了一颗定尸丹呢!
不过他们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个希望,此时元墓尚未找到,或许雮尘珠,会在元墓中也说不定。
在他们打通盗洞,推算出元墓可能在山巅时,陈玉楼便命赛活猴带着一批剑士,去山上砍伐了许多竹木,扎成竹排木筏。
此时早已准备好,只等弟兄们一出来,便可顺利将明器运出去。
明器只有十几筐,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