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解释完大善之人的概念,与尹仲交谈了几句后,便将目光放到了雄霸身上,反正尹仲以后定居慕名镇,他们有的是机会相处交流。
“雄帮主,我们虽然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却从未有过交集,却不知雄帮主这次前来中华阁,有何指教?”
雄霸微微一笑,道:“虽说老夫与无名先生从无交集,但先生无形中助老夫良多,二十年前若非你血洗十大门派,削弱各派势力,又哪有天下会崛起的机会?”
无名神色微微僵了僵,不过很快就放松下来,苦笑道:“过去的事,雄帮主何必再提?天下会崛起乃是你雄帮主雄才大略,与在下何干?”
雄霸正色道:“老夫知道,无名先生对老夫这二十年间的铁血手段有所不满,但要想天下太平,总会有一段流血牺牲的时日。”
“老夫如今打下了铁桶江山,天下再无可抗衡的势力,但老夫可有为祸天下,残害百姓?”
无名缓缓点了点头,道:“不错,天下会收伏中原武林八成势力,令各门各派都处于天下会统治之中,不知给武林减少了多少杀戮与纷争。”
“而且近年来,天下会对百姓秋毫无犯,反而为民做主,对于这些,在下都是看得到的,也十分敬佩,只要雄帮主能保持下去,在下绝不会成为雄帮主的敌人。”
雄霸叹道:“多谢先生的理解,但这世间总有不理解的人,他们或为名,或为利,总想置老夫于死地。”
无名诧异道:“以雄帮主今时今日的武功势力,何人能威胁到雄帮主?”
雄霸道:“老夫与无双城独孤城主达成共识,决心荡平六合,一统武林江山,予民休养生息,让中原武林能平稳发展,慢慢恢复当年的武林盛况。”
“但剑圣不满独孤城主名义上臣服于天下会,已于近日出关,往天下会而来。”
“此地乃是剑圣必经之路,正好无名先生在此隐居,老夫便来此拜访先生,顺便接下剑圣的挑战,以免他前往天下会时,会伤及无辜。”
无名沉吟不语,他有些拿不准雄霸的意思,若说他是希望自己能帮他拦住剑圣,可从他的话语中,又似乎对自己的武功十分自信,并无避战的意思,莫非他真的只是顺道来拜访自己?
雄霸见无名沉默,呵呵一笑,道:“无名先生不要误会,老夫并无其他意思,老夫知道,先生与剑圣有些渊源,唯一的希望,就是老夫与剑圣决战时,先生莫要插手,只需保持两不相帮的立场即可。”
无名神色古怪的看着雄霸,道:“雄帮主多虑了,在下已二十年不曾动手,与剑圣的渊源,也不过是从敌对开始的,自不会帮他对付你。”
“相反,为了中原武林的安宁,在下绝不能让剑圣伤了你,只希望能说服剑圣放弃挑战。”
雄霸忙道:“无须如此,不是老夫自负,以老夫如今的武功,剑圣不足为惧,先生无须冒着泄露自己行踪的风险见他。”
无名更是摸不着头绪,完全搞不清雄霸的心思,殊不知,雄霸不怕别的,就只是怕他与剑圣见面而已。
两人一见面,随便交流几句,必然会提到剑二十二的有余未尽,万一剑圣这老家伙被自己打败,在弥留之际来个顿悟,创出了剑二十三,元神出窍给自己一下,那他乐子就大了。
也不知道尹仲能不能破解剑二十三凝固时空的威能,不管能不能吧,还是别让剑圣知道剑二十三的存在最好,这一招可以试着让云儿去参悟。
原本的命运中,若非剑晨得无名授意点拨了几句,剑圣只以为剑二十二就已经是剑之极致,根本想不到剑二十三那里去。
无名摸不清雄霸心思,便不再多想,反正他是个早已“死去”的人,本就不想见那些故人,既然雄霸不希望自己管这事,那自己便不去操这个心了。
“既如此,就请雄帮主自己小心了,你身上可系着中原武林无数人的命运。”
雄霸心下暗暗松了口气,微笑道:“先生放心便是,老夫心中有数。”
众人聊了一会儿,无名便吩咐一直守候在外的掌柜去张罗一桌酒菜,一行人在无名这吃了晚饭。
晚宴过后,雄霸与尹仲一行告辞离开,返回了尹府,而白天盘踞在镇外的血蟒,也趁着夜色溜进镇子,凭着与尹仲的血脉感应,回到了尹府,游到中庭的照壁上,化作一个蛇头石雕。
这照壁上多个蛇头石雕,虽然看上去有些怪异,倒也并不算稀奇,有些人家的照壁上会有狮头虎头之类的石雕,蛇头虽然无人雕刻,但这最多算是主人家的个人爱好而已。
接下来几日雄霸没再去找无名,只是静候剑圣的到来,尹仲倒是又去拜访了一次,他与无名交流道学佛学之理,偶尔也交流交流武学。
这次拜访尹仲见到了无名的徒弟剑晨,他一眼就看出,这个青年虽然卓尔不群,一身正气,只不过那正气就像无根浮萍,并不牢靠。
待剑晨离开后,尹仲向无名提出了这个问题,无名也很快就意识到,剑晨自小被他教导,心怀正气,光明磊落,但自己却从未告诉他,这个世界还有黑暗的一面。
就像佛家所说的放下,若从未拿起过,又何谈放下?不经历拿起和放下的过程,便永远也不可能明悟“放下”的真谛。
尹仲同样是经历由善到恶,再由恶返善的过程,才有了如今成就大善之人的基础,因为他经历过恶,他了解恶,所以对善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