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杰傻乎乎一笑,毫不客气赶紧收回来自己就喝。
头顶一片片的槐花开的正好,清新浓郁的香味传了好远,有几朵槐花打着转儿的飘落下来,不知不觉落到裴深的头顶上。
裴墨看着那一朵槐花,呆了。
皇子们都长大了,到了该说亲的年纪,趁着珍妃生诞的时候,宫里举办了晚宴,各位大臣夫人纷纷带上了自家女儿前来。
裴墨和裴杰刚从北疆征战回来,他们又一次打了胜仗,裴墨心里计算着皇上这次应该会封王。
他酒喝得有点多,本来打了胜仗的热血,在回到燕京看到裴深的时候,突然便沉寂了下来。
反而有些闷闷的,让他无处发泄。
裴墨看到一位十四五岁的姑娘对着裴深笑意盈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裴深脸上也带着笑,这笑意格外的刺眼。
问了身边侍候的小太监,小太监道:“那位是平乐侯的嫡女,郑琳儿。”
裴墨眸子冰冷的看着那边,半晌,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次日早朝的时候,lùn_gōng行赏,裴墨因为战绩赫赫,被封为敬王。
下了朝之后,裴杰裴清等人纷纷前来道贺,裴墨淡淡的一一回过去,并不在意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
裴深没有来上朝,听说是昨夜喝了太多酒,身体不适,裴墨不知不觉走到了裴深的院子,他的院子一如既往的清净,高大的树木遮掩着外面炙热的阳光,裴墨一路走进去,太监丫鬟纷纷跪地行礼。
“十二皇子呢?”
“在小花园里。”
裴墨让他们都退下,自己走过去。
小花园里裴深一袭白衣,半躺在吊篮里面看着书,裴墨看到他,便松了一口气,步子缓慢的走过去。
裴深听到动静,放下书去看他,唇边含着一抹淡淡的笑,道:“八哥来了,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敬王?”
带着一丝揶揄调笑,又很平和自然。
裴墨深深地看着他,表情严肃,一丝不苟,道:“自然。”
然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很少笑,尤其是这样轻松肆意的样子,裴深有些恍惚的看着裴墨,道:“八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裴墨看向他,道:“是么?原来你竟然是看人外表的肤浅之徒。”
“那我也只有面对你才是肤浅的了。”
裴墨忍不住又是一笑,像是冰雪融化了那般,隐含着说不出的宠溺与纵容。
裴墨是站着的,过了一会,裴深感觉到哪里奇怪,看到他站着,便道:“你累不累,坐下来啊。”
说完,才发现这里除了他的摇篮,在没有其他可以坐的地方。
裴墨含笑看着他,不说话。
裴深坐起来,挪了一点位置,拍了拍自己的身边,道:“上来坐这。”
裴墨毫不客气,脱了鞋子,挨着裴深坐下来。
只是摇篮不稳定,稍微一动便会来回摇晃,裴深侧着身子,裴墨刚坐上来,摇篮便是一阵摇晃,裴墨没有撑住,忙碌间一下子趴在裴深的身上。
摇篮在来回的摆动,葡萄叶子顺着粗壮的大树爬上来,顺着摇篮爬了一圈。
鼻息间是裴深身上特有的味道,淡淡的,说不上来,但是很好闻,让人忍不住沉迷。近距离看,裴深的眼睛并不是纯黑的,而是有着淡淡的褐色,睫毛纤长又根根分明,微微眨动,便让人的心跟着一颤。
裴墨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唇瓣快要贴到裴深的脸上,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就想这样压下去,去感受一下那是什么感觉。
裴深脸颊微红,眉眼闪烁的看着裴墨,裴墨盯着他一动也不动,巨大的身躯很有压迫感,裴深不自然的推了推裴墨,结结巴巴道:“你,你快下去。”
裴墨看着他,眼里是如狼似虎的狠厉,过了一会儿,他喉咙一动,翻了个身,躺在裴深身侧。
两人都出了口气,盯着头顶郁郁葱葱的枝叶发呆。
裴墨被封为敬王,府邸也都整理好了,可以搬出去住,其他皇子也都到了年纪,可以出宫成家了。
只有裴深,因为皇帝珍妃宠爱,想要将他多留在身边几年。
裴墨来和裴深告别,虽然第二天早朝之上又会见到,但是终究是不一样的。
可是,刚走近裴深的院子,便听到里面欢声笑语,太监丫鬟对着裴墨行礼,裴墨道:“里面都是谁?这么热闹的。”
太监道:“镇安侯,七皇子,还有平乐侯家的大小姐。”
裴杰,裴清,还有郑琳儿。
裴墨神色不变,听着里面热热闹闹的声音,转身便走。
太监犹豫:“敬王……”
裴墨:“不要告诉他我来过了。”
□□三十年
大燕国因为有敬王和镇安侯,领土扩大十五个城池,并且百姓安乐,一时之间在百姓中的声望极高,其他皇子,除了刚刚被封慧王的裴深,再无一人可以与其争锋。
只是他至今不肯成亲,皇后珍妃等人明里暗里提过好多次,都被他不动声色的挡了回去。
裴深封了王之后,就恰好住在裴墨的隔壁,他从侧门过来找裴墨,手中抱着一具古琴,自发的走到后花园高大的槐树下,立刻便有下人过来为他备上茶水糕点。
裴深正要问裴墨去哪里了,就看见曲径尽头书房内走出一行人,最后才是裴墨。
裴墨看到裴深,神情一顿,便立刻走过来。
“我新学了一首曲子,弹给你听。”
裴墨坐在一边,神色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