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胸中怒意翻涌,“来人,将愉妃拖进来!”
愉妃在外面真可谓是心惊胆寒,她根本不明白为什么祸事就降临到了自己的头上,一个劲儿地喊着“臣妾冤枉”,之前她还是六宫的主事,如今便落得这样的下场,当真是让人唏嘘感叹。
这宫里的人混久了,也都是要看主子们的脸色行事的,趋利避害谁不会?大家都知道愉妃现在是要倒霉了,现在庄妃没了孩子,皇帝正在盛怒之中,愉妃这一劫是逃不过了。难不成庄妃还能故意小产,栽赃给愉妃不成?
当下,动手拉人的人根本不留情,皇帝说了“拖进来”,他们还真的是将愉妃拖进来的,她那花盆底在地上磨着,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带到了殿中,随手扔下。
愉妃跪在地上,也哭了起来:“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啊……是庄妃她血口喷人!臣妾协理六宫这几年,也知道宫里出了什么事情都是臣妾的责任,庄妃的孩子便是皇上的孩子,皇上的孩子便是臣妾的孩子,臣妾既然视庄妃腹中胎儿为自己的孩子,又怎会加害呢?”
令妃站在外面,终于还是轻轻地走了进来,福身行礼,道:“皇上,这件事始终还是要有定论的,臣妾想……单看表面上的情况,是无法确定谁是谁非的……这种事情,终究还是有证据能够服人。”
她这话虽然说得小心翼翼,可其实也有触怒乾隆的风险,还好现在乾隆的怒火都在愉妃的身上,竟然怒极反笑,道:“去把当时在场的宫女太监都给我找过来问!难不成庄妃还能诬陷了她个贱妇吗?!”
愉妃在听到“贱妇”这两个字的时候,便是浑身一冷,竟然如置冰窟,她好歹还为乾隆生养过皇子,如今不过是因为一个新进宫的庄妃的一句话,竟然口出恶言,说她“毒妇”,愉妃脸色灰败,惨笑了一声:“皇上,臣妾尽心侍奉您这么多年,当初庄妃在承德的时候,臣妾也帮助过庄妃……庄妃娘娘——庄妃娘娘!您怎么能血口喷人?当初还是臣妾,将您从宫人的手中解救下来,带到了皇上的面前,您怎能如此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庄妃似乎也怒了,她满脸都是泪,此刻看上去是那样惹人怜爱,从乾隆怀中将一张脸露出来,她瞪视着愉妃,便嘶喊道:“我不曾有孕的时候,愉妃娘娘自然帮着我,一旦臣妾有孕,愉妃娘娘便变了吧?这后宫里处处都是肮脏,我恩将仇报?愉妃娘娘害我腹中孩子的时候,可曾想到过臣妾的苦楚?愉妃娘娘……我只愿你杀我都好,待我产下皇子,要我为您当牛做马都行,您为何要害我的孩子……臣妾的孩子啊……”
令妃在一旁当真是看得冷笑,只觉得这庄妃不好对付,不过庄妃既然也是想要趁机除掉愉妃,那么自己也不必着急了。只等着静观其变……
乾隆伸手指着愉妃,便骂她是嫉妒庄妃有孕,还说她当初也是怀过五阿哥的人,现在怎么如此心狠……
愉妃百口莫辩,知道今日在劫难逃,竟然是不说话了。
看她这样,乾隆只觉得最后的一丝情分也尽了,这愉妃也是进宫伺候这么多年的老人了,却不想今日如此糊涂……五阿哥去后,他还体恤过愉妃,如今来看,却是不必了。
不多时,便有十几个丫鬟被带到了宫外,乾隆只说:“给朕严刑拷问,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都发落去慎刑司,直接打死了!”
“嗻!”太监们下去吧了,顿时这宫外就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乾隆正待要继续教训愉妃,没成想却有大太监吴书来忽然到殿外去了,回来便在乾隆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乾隆强忍住怒气,竟然道:“带进来回话。”
进来的是一个小太监,吴书来道:“这小太监说是在庄妃落水的栏杆那里发现了什么,小东西,还不快说!”
吴书来踹了那呆愣愣的太监一脚,那小太监畏畏缩缩,从袖子里取出一节刷着红漆的栏杆木头来,便磕头道:“回皇上话,奴才在救庄妃娘娘起来之后,回头查了庄妃娘娘落水处的栏杆,这地上被人锯断了,只是放在那里看不出来,只要娘娘往栏杆边一坐或者一靠,必定会因为这一个小小的设计而掉落水中。而且……奴才也不知是不是看错了……隐约记得地上被抹了香油……”
“大胆!”
乾隆当即将茶碗摔到那小太监的脸上,给他烫了个满脸的滚沸红肿。
小太监连连磕头,告罪着:“这实在不关奴才的事儿,只是奴才事后才看到的,万岁爷饶命,万岁爷饶命!”
吴书来也出言求情道:“皇上,这小太监不但无过,反而有功,若不是他心细发现了,谁能知道这里面还有这样的猫腻呢?”
乾隆也是气昏了头,庄妃这个时候听明白了,便哭喊了一声:“果然是有人要害臣妾的……”
她是大草原上出来的姑娘,落水之后便知道当时是有猫腻的,愉妃心怀不轨请她看牡丹去,现在回想起来当真是可疑。原本庄妃只是趁机想要栽赃愉妃,只要栽赃到愉妃的身上,日后整个后宫便是她独大了——愉妃现在是协理六宫,表面上愉妃与令妃的关系很好,只要愉妃倒了,令妃也会跟着被乾隆嫌弃的。
现在已经知道了原因,下一个便要来调查人了——
令妃已经准备好了,看了木然跪在那里的愉妃一眼,忽然道:“臣妾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