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丝风起。
这丝风,就像一条灵蛇,冲断了那截香灰,钻进了在场所有村民的衣裳中。
凉爽刮过体表,畅快不言而喻。
可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对于村民来讲就好像是小猫在挠着心,将出而未出,隔靴挠痒,造成的后果就是渴望愈发强烈、贪婪。
很快,一阵清凉满带水汽的狂风卷着灰尘扑了过来。
呼!!!
“哈哈哈哈……起风了!这风是湿的!要下雨了!”村民们狂叫道。
不少人怀着激动的心情看向天空,虽然仍旧是那么蓝,可是一缕两缕明显的灰色雾气不知何时出现了,并且,这雾气往外扩散,范围越来越大,颜色越来越浓。
十个人都感觉得出,这云越来越厚了。
是的,灰压压的,越来越厚,越来越沉,越来越深。
转眼一盏茶功夫,云就变得如墨浪翻滚,低得恍若近在咫尺,天转瞬就黑了,不见丝毫阳光。
那风带着水的寒凉气息,肆意舒卷。
沙沙沙……
原处耕田里的庄稼阵阵欢快地摇曳,村中所有树木哗啦啦作响,抖落灰尘与枯叶。
突然间,一道闪电划过乌云,好似天裂开了一样。
咔嚓——轰!
雷声紧随而至,隆隆不觉,翻滚的乌云在雷声中运转变得迟缓,最后开始恢复平静,就像一壶越来越粘稠的浆糊,捣着捣着就捣不动了。
噼噼啪啪……
一滴一滴鱼掉下了,每一滴都足有黄豆大小,先是淅淅沥沥的几颗,旋即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哗啦啦眨眼间化成了滂沱大雨。
雨声从唰唰变得轰轰响,就仿佛是瀑布一般。
村民们眼看着地上水流化成了小溪,小溪成了池塘,池塘一片连一片,变成了小湖泊似得。
村中老弱妇孺早已回到了各自的家,而留下来的则是村里的老少男人,一个个脱掉衣服,尽情享受这大雨滂沱的快感。
“下雨了!下雨了!湖伯显灵了!”
“唉……”李家两兄弟齐齐瘫坐在地,享受着雨水灌进嘴里,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李长枪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只见那一尊龙首人身的神像,表面不知何时变得光华无比起来。这里的光华可不是香油熏染,而是像表面渡了层水晶。
更为神奇的是,本该被雨水灌满的露天石头香炉外,竟仿佛有这层无形护障,将雨水隔绝在外。
与李大刀对视一眼,心里已被深深震撼到——这可是神迹啊!
“还是湖伯管用!那什么财神阿弥陀佛之类的,全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货!”适才拖锤的混子在雨中大声朝旁边一混子喊道,他正用手在身上搓着洗澡。
“不错,咱们风调雨顺,吃穿不愁就行!这风调雨顺求谁!还不是湖伯么?!来!帮我搓搓背!这该死的大旱,我都多长时间没洗澡了!”
另一个混子拿着湿透的衣服帮这人身上揩揩,这人直叫爽。
“以后啊,咱们就只拜这湖伯了!雨说来就来!这叫一个准啊!”雨下的大,刚搓出来的污垢眨眼就被冲掉。
连风带雨,忽地又一阵刮过。
呼——
哗啦一声,一阵风雨灌进了静坐尊者庙门,扑向大和尚与小沙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