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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前,樘哥还好好的,不想才过了两个多时辰,樘哥就突到了弥留之际。对着奄奄一息的樘哥,我会说的话,是……
“没想到你是被我亲死的。”
没有忧伤没有悲痛,就是纯粹的一句感叹。
何师参会死也会借尸还魂到别人的身上,这,我都还记着,也和樘哥分享过。《黄九郎》中,何师参便是因为和黄九郎爱爱爱不完,才被吸光了j-i,ng气成了个死人。
——我一直怀疑樘哥坚持着不肯和我开车,除了因为我这壳子的年纪不大,还因为他拒绝开车致死这个的死因。
樘哥听我说完这话,脸上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后,撑着胳膊勉强立起上身,道:“扶我出去罢。”
我按着樘哥的话把樘哥的胳膊搭到我的肩上,半抱半托的,把樘哥扶出了书斋。出了书斋,樘哥又用那只搭在我肩头的胳膊一指,道:“芦丛。”
樘哥说的芦丛,自是我俩当初把彼此啃肿了嘴的芦丛。得益于樘哥这些天孜孜不倦的教学,我也学会了用两根木浆控制扁舟的前进方向了,划着扁舟行进芦丛,我把木浆一放,躺到了樘哥的身侧。
窄细的扁舟根本容不下两个人并肩躺在一处,我便和樘哥侧着身,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万里霞光之中,一颗明星从云中闪烁,似要同日月争一争光辉。
“那,便是参星。”樘哥说罢顿了顿,才道:“今天看着你骑马的模样,我忽就想起你驾车时的情形了。握着缰绳只会催马前行,不会勒马,也不懂怎样调转马车的方向……”
话声渐低,及至最后,芦苇丛中便仅剩下了簌簌风声,和一声奕析。
芦花荡,水波扬。我搂过樘哥,终于也做了樘哥今生做了二十余载的事。
等一故人。
霞消月隐,只留参星刺破黑暗耀耀天际,我对着参星笑了笑,最后一次,又吻上了樘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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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刚才的那一吻,我只能说是情之所至不亲不行。你要是非问我我亲的樘哥是死是活,我仅能告诉你,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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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樘哥还魂所借的尸在哪个城哪个县我是全不记得。本想着做好长期抗战持久等待的准备,结果转天,何师参就回来了。
请注意,回来的是何师参,确切点儿说,回来的,是正版何师参,而不是樘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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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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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最奇妙的地方,或许便在于一句“心有灵犀一点通”。何师参甫一进入我的视野,我忽就意识到,远处,那个唤着九郎朝着我大步走来的生人,不是樘哥,甚至,连恢复记忆前的樘哥,都不是。
与此同时,一张白纸凭空出现在我的手中。
正是我在小白屋时,见到的写着《黄九郎》部分内容的那张白纸。开头的那几行内容仍旧未变,不同的是,在那几行的后面,又有了新的内容——黄九郎帮何师参娶得佳人的内容。
这是让我按照剧情走?若按照剧情走的话,能否再在这个世界中见到樘哥?
那纸像是得知了我的疑惑,其上的数百字在纸上的排列顺序一变,变成了一个“能”字。
……咦咦咦居然还有这种神c,ao作!
不等我问出樘哥眼下的身份为何,何师参便走到了近前,那张纸,也又从我的手中消失了。何师参就像是看不见那张乍然出现又乍然消失的纸一样,他只快步走到我身前,对我说着他那借尸还魂的奇遇。
可能是怕我不信,他还桩桩件件的跟我回忆起了那些旧事。听着听着,我听出些不对劲儿来。
何师参袭成了樘哥的记忆,这点,毋庸置疑。但他袭成的,是与《黄九郎》中描述相符的部分记忆。不符的部分,何师参的记忆便统统按照原文来。这就导致了,在何师参的回忆中,有不老少的开车往事。
简直是……没脸听。
何师参幸得死而复生,心下的喜意自是不消多说。我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中还能见到樘哥,心情也算不错。左右还没到剧情触发点,由是,我便打断了何师参那虽然含蓄但也挺露骨的回忆,问了个我在初读《黄九郎》时,便生出的问题。
“你恨我吗?”因为与黄九郎欢好而丧了命的何师参,会恨黄九郎吗?
何师参面上的表情明显的僵了一瞬,他不自然的挑了挑眉,才道:“怎么会。你早就告诉过我同你欢好于我无益。这一切,我都是自愿的。”何师参说罢敛了脸上的欢愉,他静了片晌,道:“九郎,若我无法帮你求得先天丹,你还会同我交好吗?”
我望着何师参眼中那几乎要满溢而出的怀疑,突就觉得,在《黄九郎》中,何师参后期的黑化,也不是全无道理。
何师参对黄九郎的感情,本就存在着太多的猜忌与罅隙。他不管不顾的搅乱了黄九郎的一湖春水,最后,却兀自放了手。
人渣。
没答何师参的问题,我向远处望了眼,道:“有人来了。”
来人穿罩甲踏皂靴,一副仆役的打扮,说话做事,倒很是颐指气使。
他驾马走到何师参的面前,也不下马,便那么居高临下的道:“何师参,是吧?抚台大人说了,千两白银。只要你能交出千两白银,抚台大人便当你是何师参。要是交不出……”这仆役没再继续说下去,只冷哼一声,把剩下的威胁话语,尽数隐入了其中。
那仆役说完一挥缰绳便又驾马走了。我望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