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梵净宗与其它三大宗门想来不怎么相合,这主要在理念上有了偏差。
看韩云笙那剑锋师弟左右支绌的样子便可看出,他一边犹豫是否需要帮这一把施下人情,一边又顾及与两宗平日里的种种不合,不敢轻易决断。
惊羽宗的散修既做得这偷袭的事,当然不会犹豫彷徨什么,他下手越来越狠,看样子竟是想要一石二鸟,让与他对打的两人都成为落网的鱼。
林拾音观望良久,便知真按这形势下去,韩云笙的师弟可能会先一步成为牺牲者——
散修通常比受看重的宗内修士要狠辣狡诈得多,眼前散修既敢在韩云笙师弟还在时便发起袭击,说明他定有很大的把握完成自己的目标。
韩云笙接收到林拾音的赞同协助的信号,眼往狭缝外探,迅速在大脑内规划出一条接近那三人激战所在地而不被发现的路线。
她的规划总由直觉而起,却确实非常隐蔽而快速。韩云笙本来就偏向直觉系动物的感觉一点,要真让她通过精准计算算出成功率最大的方案,那还不如叫她直接冲上去打斗来得轻松。
韩云笙轻手轻脚地出了去,此刻天一片铁灰颜色,绵连的乌云堆叠起来让整个天空阴沉得可怕。
耳边拂过狂风,随风而卷起的沙砾冲击在脸上,留下粗糙、冰凉的感觉。
这就仿佛是沙尘暴来临的前夕。
狂风的呼啸不断地涌入韩云笙的耳里,像一把把尖锐的刀,不断地捅上她的皮肤。韩云笙心想怪不得几乎无人发现她们的踪迹,身体上还是非常小心地,连一点落地声都未发出。
因为得小心逼近,免得被那金丹期修士发现给她们一击,韩云笙已暂将长剑搁下,换作了少会使用的弯刃匕首。
她先前总坚持用剑,仿佛这样就够光明磊落,而深觉用匕首之类是落了下乘。只是在静坐的不断磨练、拷打自我中,韩云笙方才想起她不该拘泥于武器的形态。
武器的好坏是由使用的人决定的,只要她坦坦荡荡,那再适合袭杀用的匕首到了她的手里也只会是一柄剑,而不会是一把阴邪的匕首。
林拾音紧随其后,她的步伐甚至更轻巧些,踩过地上的软纱,连一点印痕都没有留下。
近了,韩云笙便看得清楚自家师弟这番犹犹豫豫的作态已落了下风,而梵子齐楠,虽双目澄净毫无波动,却迫于修为限制,只能暂且一味躲避散修的袭击。
齐楠躲避的姿态甚是玄妙,杂和了稳重与轻快,这两种不相容的特质混合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种动态的和谐。
韩云笙只看了齐楠一眼,便见这位头顶光光,脑袋圆圆的梵子也回了一束视线与她。
方才他突然望过来的一眼果然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