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看着眼前这张尚显年幼的脸,无声地叹了口气,眼里的怜爱丝丝可见,她伸手欲擦他脸上的泪痕,手一动,眼前人却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她无奈,只得伸手又擦,轻道,“照儿,真是苦了你了,以后莫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肩上了,若信得过我,便把三娘当成亲人吧,这一切本是我们这一辈人牵出的恶果,却是被你们这些小辈的吞进了肚里,天意弄人,果真因果报应!”
转而看了旁边两人一眼,道,“我常年在江湖上行走,虽然从未公然露面,但对江湖事了如指掌,然,因十二年前一次因缘巧合,埋下了祸根,与皇室又有了牵扯,我知你二人是谁,有些事我尚未弄清,亦不方便多说什么,但也大概有了眉目。我只能说,你们的相遇,一切才刚刚开始。”
又转向梁照道,“照儿,如今我尚被人追杀,相信一切来龙去脉,你的义父都已告诉了你,他们追杀我十二年,可如今我依旧活着。可是前几日,一不小心被他们抓到了行踪,此处已然不安全。照儿,故人我自然要见,可要等一切尘埃落定,我才能去见他,不然,我拿什么脸面去对着那块石碑?”
梁照听此,沉默了片刻,又接着比划一番,林知余看了看他,如是道,“见三娘安好,梁照便安心了,现有一事,不能在此地多留,三娘神通广大,若日后需梁照相助,可传信来找,梁照必竭尽所能。”
三娘听此点了点头,却转身突然对一直站在一旁作壁上观的赵樽道,“王爷,如今彝族异动,上京城危机四伏,万要小心防备,切不可让贼人钻了空子。还有,小心伽澜铃儿。”
赵樽听此,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女子不但对江湖知之甚深,亦对庙堂知之甚多,伽澜铃儿乃当今皇上宠妃,为何要对她防备?不知她究竟何人?是友是敌?
察觉到他的想法,顾三娘嗤笑了一声,只道,“你对我防备,不知是友是敌,本是不错。但我并未让你做什么,只是让你多加小心便是了,无需如此多心,况且方才我还救了你。”
他思量一番,终抱拳道,“赵樽明白,多谢前辈提醒”
而后她又转身,不由分说拉过了梁照的手腕,探手搭脉,柔媚的眉头皱了又皱,最后稍稍舒展,却是看着林知余道,“竟是中了‘瘾君子’,此毒诡谲无比,初时易解,一旦毒入肺腑,便是天下剧毒之首,几乎无药可救,解之难如登天,它本是彝族人最擅长的一种巫蛊之毒,怎么会在中原出现?他是如何中毒的?”
林知余看了看梁照,又看了看一旁的赵樽,几番思量之下,终是决定据实相告。
二人听罢,眉头紧锁,心下暗自思量,终觉与彝族脱不了干系,可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支羽箭上?暗杀的黑衣人到底是谁?又为什么针对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呢?
心中有太多谜团想要解开,顾三娘暗自打定主意,便对梁照道,“照儿,既你以为,黑衣人与当年屠你一门的幕后凶手有关,那么彝族也许有你想要的线索,你所中之毒便是出自彝族之手。眼下,虽然有太多谜题未曾解开,但显然其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此,我们不妨守在一处,以不变应万变,来个引蛇出洞,总比无头乱窜要好得多。”
梁照听此,自觉言之有理,便点了点头,随之,看了看林知余。
那人本一心为梁照,深知他们四周暗流涌动,他一人总难保他周全,此时多了一人为他,自是乐意之至,便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