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便有人轻轻敲了门。
她走到门边,按在门框上,轻声问谁啊。
门外客道:“是我。”
阿惠闭上眼,久久地扶着门框,门外的人也不催,一道影子打在皎洁的月光下,拢在了阿惠的脸上。
阿惠睁开眼,猛地拉开了门。
“我在找一株牡丹。”
“什么牡丹?”
“一株世人见了俗,但见了我便开的牡丹。”
“我有。”阿惠道。
“哦?这可不一定,那可是一株敞着心的牡丹。”
阿惠让开身,颤抖道:“您看那是不是?”
床榻前,静静摆放着一双牡丹鞋。
门外客喜不自禁:“是了,是这么一株。”
冷月残霜,牡丹鞋上多了一双木屐,堪堪压在花上。
一夜已过,花皱累露,阿惠捂着胸回了家,困极了倒在床上,好一阵颤颤栗栗,动魂心魄,想来昨日前于这人事中不过是私窥了男女夜会之态,不想昨夜疏风骤雨,今晨犹觉梦里,初初知晓了各种滋味叫人痴心mí_hún,流连不返。
她得意地想便是阿姐也未尝过的,她先尝了,尝了这世间销魂人间第一味,思着念着,含着春媚的笑,酸乏的身子睡去了。
那一夜荒唐如何按下不说,回至昨日阿雪来,跟着陆照阳到了镇上,一步一紧跟,夜风凉,陆照阳给他挡了大半。
到了肉摊,只要了那么一小块精肉,依着阿雪的小胃切的,那摊主大汉盯了一会瞧,惹得陆照阳皱眉在他摊子上敲了敲,以作警告。
阿雪害怕这些人的眼神,总当他是个稀奇物,但因有了陆照阳,身体也不抖了,倒是有点狐假虎威的味。
大汉刀子落得又快又恨,肉沫横飞,阿雪闻得这生肉味不好,十分厌恶,便因此寻得了理由,拿了陆照阳后背挡住,鼻子却贪婪地闻着陆照阳的气息,一呼一吸间,竟渐渐泛上暖洋舒心的睡意。
陆照阳捏住他脸,把人叫醒了,阿雪站正了身体,使劲眨眼,这是立马就能困到街上去了!
陆照阳带着他,一边说不能睡,一边带了往巷子走,叫抬头。
阿雪便抬头。
他指着巷子上的石刻名字,教他念出来,阿雪鹦鹉学舌般跟着念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