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瑄目光呆滞,口中喃喃道:“医能通神之人?”
忽然他眼中希望之光又起,急急问道,“刘大夫以为舍妹还能坚持几日?”
刘大夫没想到钟瑄竟真的信了他的宽慰之语,只得继续哄着他道:“令妹血色丰沛,应该能撑到两天之后。”
“两天,只有两天!两天来不及,来不及的……”钟瑄望着沈青红润的小脸,状若痴狂。
刘大夫不忍见钟瑄已然崩溃的眼神,接着道:“若是钟解元愿意一试的话,老朽可以每日过来为令妹以针刺穴……或许令妹还能再多撑两天。”
钟瑄猛然回头,像获得了大赦一般。他豁然起身,向刘大夫深深作了一揖,两颗极大的眼泪砸在了地板上,他哽咽着道:“好,多谢前辈!小可愿意一试!只求前辈让舍妹活过三天。此番救命之恩,小可定当涌泉相报!”
刘大夫愕然道:“钟解元是不是误会了,老朽并无救治令妹之能,只不过将日子推后两天罢了……”
钟瑄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小可知道!请前辈为舍妹施针!”
刘大夫摇了摇头,心中叹道,没想到像钟解元这样的人,即使饱读诗书,终究还是勘不透生死。也罢,便帮他这一次,勉强再将这小女孩的命拖上几天吧!
他拿出随身的针筒,开始给沉睡的沈青扎针,而钟瑄则痴痴地守候在一旁。
外边水牛已经将张强从三叶居背了回来,如今张强头上裹着白纱正关在屋子里昏睡。二丫被大丫指使着,也待在厨房里不许出来。
因此这会儿高家只有水牛和大丫一起站在卧房门口,心思各异地等着刘大夫的诊断结果。
刘大夫施针完毕,钟瑄将他送至门口,“今日小可未带足诊金,请前辈明日前往三叶居,为舍妹施针,到时候再将诊金奉上。”
刘大夫有心劝钟瑄接受现实,最后却也只是叹了一声,点头答应了下来。
待刘大夫出了门,水牛凑上前去,殷勤地问道:“刘大夫说青妹子情况如何?”
钟瑄此刻的神色,除了眼睛还有些红肿,脸色还有些苍白以外,一切如常,他对水牛说道:“要施几天的针。我这就要带小花儿回去休养,今日的事倒是麻烦你们了!”
水牛神色复杂地道:“钟兄弟说哪里话,哪里就麻烦我们了,倒是……”
“倒是我们没有照顾好青姑姑,让她出了意外,心里很过意不去!”大丫接过话头说道。
钟瑄看了一眼大丫,“都说了不怪你们了!等小花儿好起来了,我让她亲自来谢谢张强的水下救护之恩!”
说完这话,钟瑄小心翼翼地抱起沈青,向水牛作别,一路往三叶居走去。
此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照在三叶居的红屋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