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染转回头看了她一眼,无所谓地转身,原路折回了放置长孙祈沐的屋内,姜柏奚没有进去,随意倚靠在门框上,面色清淡地仰头看着天空。
屋内静谧无声,光线柔和。景染走近软榻,低头看了长孙祈沐片刻,低声道:“你既然知道我和末歌通信,就知道我想做什么。”
长孙祈沐一动不动,墨黑的凤目清透无波,直直倒映进景染眼底。
“你也知道这x,ue道三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三个时辰足够让你再拦不住我。”景染静默片刻,又低低开口,俯身亲了亲长孙祈沐的眉心,轻声道:“所以乖一点,等我回来再和你谈。”
长孙祈沐忽然紧紧闭上了眼睛,长密的睫毛贴合而下,在眼睑上覆落下一片y-in影。
景染没再开口,再次低头亲了亲她的睫毛,干脆利落地走了出去。
姜柏奚抬了抬眉梢,从门框上直起闲散的身子,两人心照不宣地同时点足,飘身而起。
十日之后,在几人曾共同住过一段时日的醉城城北小院,景染和末歌在屋内谈了不久后,便面色如常地走了出来。
姜柏奚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了几眼,还没开口,景染便直直飘身上了云影的马背,姜柏奚顿时皱眉道:“你去哪儿?”
“去见靳鞅。”景染只丢下了一句话,便迅速从姜柏奚面前消失了身影。
第128章 求而不得
景染的身影迅速自院中消失, 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从她方才的面色, 也看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
姜柏奚站在院中, 一时看着门口的方向没有动作,好似在思衬什么。
“她原本就准备要去的, 有些事情拖得够久了,总归是要解决的。”
末歌不知什么何时已经站到了姜柏奚身后, 声音沉缓平静, 唇边两汪梨涡, 在轻声说话时仍旧能够浅浅掬起,一如既往地温柔, 随和。
到底是暖润的江南之地, 暮秋时节,仍旧吹拂着淡淡的暖风。姜柏奚抬了下眉梢,转过身子, 自然随意地端详着末歌的五官,道:“往常不知道时, 从来不觉着你们两个有丝毫相像。如今知道了——”挑眉笑笑, “还是觉着不像。”
末歌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 微微将唇边的梨涡掬地更深了一些,同样细致地,来来回回看着姜柏奚的五官,道:“你和景世子,也不像。”
姜柏奚不以为意, “像有什么用,都长得好看就是了。”她话落抬眼,扬眉道:“用交易换见我一面,就是想说这个?”
“不是想说什么,就是想见见你。”末歌的语调仍旧平静缓和,温柔浅淡地看着姜柏奚的眉眼,不经丝毫特意,仿若就是自然而然地陈述着一个既定的事实,“很想你。”
身后如火如荼的红枫灼灼其华,与姜柏奚张扬明艳的面容相得益彰。但末歌清楚的知道,那只是眼前之人,最惯常随意展露给外人的面容。
终究有些东西是不一样了,末歌默然了片刻,低声开口道:“所以即便,你如今什么都知道了,也还是要大婚么?”
“是。”姜柏奚倚在木棉树身上,淡淡开口,却分毫不容置疑。
“断无更改?”
“是。”见末歌不再开口,姜柏奚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阿奚。”
随着有些哑的声音,只走了两步的身形戛然而止,姜柏奚一动不动地定立在原地,感知着身后之人,一步一步,缓缓走近。
“谁准你这么叫我?”微微眯起的桃花眼中绽出淡淡嘲讽,声音蓦然低沉,“又是谁给你的胆子,还敢给我下药?”
“你准的。”末歌走近姜柏奚身后,就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再次重复道:“名字的事,是你准我的。”
姜柏奚没有开口,末歌又一字一句道:“感情的事,也是一样,你既然准了我,如今想独自抽身离开,我不允。”
姜柏奚眸中清凉愈发低冽,周身气息也蓦然寒了下来。
末歌动了动脚,一点一点从姜柏奚背后挪到身前,微微低了头,看着她的眼睛,再次缓缓重复道:“阿奚,我不允。”
姜柏奚一错不错地看了末歌片刻,眸中情绪骤然散去,瞳眸微眯道:“你拿什么不允?”
末歌没回这句话,沉默地看了她片刻,声音极哑道:“我知道,子嗣对你很重要,如果你是想要个孩子,我……”
姜柏奚眸光眯到极致,死死盯着她。
没有人打断,末歌却好似哑到再也发不出声音,她唇瓣轻轻抖了抖,蜷在袖中的手忽然抬起,覆在姜柏奚眼前,低头凑近,去碰她的唇角。
温凉的气息刚刚贴近,姜柏奚忽然动身,头也不回地抬步错身,离开了这里,只有寡淡到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响在身后,“你以为这种把戏,当真困得住我。”
日光很暖,却照不到红枫树下,也暖不暖末歌身上的冷意。
是啊,若是没有那个人长久以来心甘情愿的温柔和纵容,她如何困得住她。
正午时分,在绵延了数十里的玉柏坡乌荔大营,一袭白衣身影安然飘落在最大的一座营帐前的空地。
景染并未刻意避着,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五十万兵马前。
靳鞅的营帐从来不设守卫,周围空无一人。景染眯眼仰头,看了看有些耀眼灼热的日光后,凌决才紧紧握着剑柄,缓缓自暗处现身。
在景染住进乌荔皇宫的那一段日子,在她第一次未曾跟着青越九公主走后,他曾经想过,她会和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