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贞这句话里的挑衅意味,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
厅中的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个年轻人年纪轻轻,怎么就分不清个好歹呢?
齐玄贞在桐州地界的威望之高,几乎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手底下虽然没做过一件好事,但人家仍能活的好好的,这还不能够说明一切吗?
十余年间,跑到地牛山找桐叶宗问罪的江湖豪杰数不胜数,哪个成功了?
不论是明里的闯山还是暗地里的刺杀,哪次伤到人家一根毛?
所以大家都觉得,今晚这个年轻人,不过是再添一笔糊涂账罢了。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齐玄贞打闫文水莫名其妙受伤的那一刻,就已经猜到今晚不好应付了,尤其这中间还夹着个赵公平,这让他越发觉得事情很不简单。
“齐某与这位公子素昧平生,怎么一见面就要借如此贵重之物,若是别的,齐某人绝不吝啬,只当是交兄台这个朋友,但这颗项上人头,已经在齐某脖子上呆了一百年,委实难借,还望朋友见谅。”
齐玄贞这话一出口,顿时让厅内众人目瞪口呆,其中认识他的人不免感到诧异,因为他们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齐玄贞说软话。
今晚能进来这百花厅的,脑子不灵光的人没几个,所以人们大多猜到,舞台上那位口出狂言的贵公子,肯定很不简单,要不然以齐玄贞的脾气,只怕早就一拳打死了。
秦清吃饱喝足,为嬴贞搬来一把椅子,就放在了舞台的正中央,然后冷冷的瞥了一眼白香香,后者赶忙垂下目光。
嬴贞撩起袍子坐下,翘着二郎腿,慢悠悠的说道:
“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在下秦贞,承蒙江湖同道厚爱,人送雅号‘玉面郎君小白龙’.......”
秦清听到这里,赶忙凑到嬴贞耳边提醒道:
“主子,这个外号有点像是反派人物啊?”
“胡说!”
嬴贞一拍手掌,道:“哪个字眼像反派了,你懂个屁!”
楼上包厢外的那些江湖中人顿时面面相觑,聪明点的自然看的出对方是在胡诌,笨点的脑子里正在思索:江湖上好像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秦清耸了耸肩,不再说话,在她心里,觉得应该改成“玉面郎君小飞侠”,带个侠字,那肯定就是正派人物了。
嬴贞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在下今晚来此,就是要为武林除害,为桐州除恶,齐玄贞为祸一方罪无可恕,今日本公子便判你斩立决。”
“来人!”
秦清赶忙上前一步:“在!”
“行刑!”
秦清一愣,小声道:
“主子不是要玩游戏吗?就这么把人杀了?”
嬴贞一拍额头,笑道:
“你不提本公子差点给忘了,是我太着急了。”
看着台上的两人谈笑风生,整个厅中竟然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一来是因为齐玄贞极为罕见的示弱,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一位八境的炼气士竟然不明不白的就给受伤了,剩下的这些人都远远不如齐、闫二人,自然也就不敢随意发声。
那位八境剑修闫文水突受重创,此刻已经躲回包厢内盘膝打坐,他不是不想一走了之,而是察觉到自己周身气机已被锁死,想走也走不了,起来,而是站不起来了。
好在他终于知道是谁打伤的自己。
“姑娘,有话好好说,我跟齐玄贞真的不熟,”
秦清呵呵一笑,看都没看他一眼,
闫文水眼珠一转,脸贴地面看向嬴贞:
“秦公子,我真的没干过坏事,给一次机会吧?”
嬴贞咧嘴一笑,指了指自己后脑勺,
“你问问它给不给你机会?”
话音一落,只听“噗嗤”一声,像是暑天被晒爆的西瓜。
秦清一脸嫌弃的在闫文水的尸身上蹭干净鞋底的血渍,至于这位八境剑修的脑袋,已经成了一摊肉泥了,神魂在齐玄贞身旁的那四名美婢也开始动摇了,但是她们还没来得及逃,就已经被齐玄贞一一锤死。
桐叶宗的那位刘涛武刘总管,被秦清一拳轰成了空气,连渣都没有。
“公子的手段真狠啊。”
站在嬴贞身后的白香香,幽幽叹息一声。
嬴贞转过身来看着她,笑道:
“白花魁怎么不跑呢?”
白香香浅浅一笑,娇声道:“因为奴家是好人啊......”
嬴贞手指刮了刮鼻尖,说道:
“你是不是好人本公子不知道,但好在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对本公子动杀心,要不然你也会和这位能屈能伸的八境剑修一个下场了,别以为隋鸢是你的后台,本公子就不会杀你。”
原本泰然自若的白香香,忽然间娇躯一颤,不能置信的看向嬴贞。
嬴贞淡淡一笑:
“虽说上林苑中,本公子和秀秀大家的关系比较不错,但隋鸢的惜花池我还是去过一次的,听说由她调教出来的女子,身上都会有一股区别于寻常茉莉花的淡淡幽香,这种味道很提神,所以本公子记得住。”
说完,嬴贞闭上双目,又深深的嗅了一口,
“闻香识女人,这股淡淡幽香比起隋鸢身上的,终究还是差点意思。”
白香香轻柔一笑,娇滴滴的说道:
“公子在撒谎,我家小姐从来不会允许男人踏进惜花池一步。”
嬴贞干咳一声,神情尴尬道:
“我是被人一脚踹进去的,”
白香香脸上笑容瞬间敛去,
她猜到对方是谁了。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