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劫和王龁并肩站立在晋阳的城头上。
身后簇拥着一群卑将军,都尉,等军官。
高虎回来后,将阙与城楼下,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了苏劫和王龁。
苏劫对王龁道:“此计已成,赵军在无忧矣……”
王龁抚须道:“若本帅是那赵军主将,也必将进退两难,此等阳谋,可为诛心绝户,此刻想必阙与城内已然大乱,苏将军,可是在等此刻再拔军下城?”
苏劫笑道:“兵者,诡道也……我军长驱东进,不行诡道,如何以弱胜强,行那必胜之举。”
苏劫的所率的五万人马,皆是度过了河西,奇袭至晋阳,也算长驱深入,当初如果不能快速克下晋阳,光是粮草问题,都不得不退回上党。
如今晋阳被下,以此为据点,自然可以高枕无忧,昨日,苏劫已然传令上党,拔兵十万入驻晋阳,到时,便是率军下阙与的时机,不过在此之前,苏劫的一系列手段,已然让赵国民心全无。
苏劫看向高虎,道:“高将军,此次从阙与回到晋阳的赵卒还有多少?”
高虎道:‘回将军,此前,赵军降卒,早已力竭,身有重疾者无数,此次一去一回……只有八千余人。’
高虎之言众将也不由纷纷变色。
剩余的人不用多说,大多都死于路途之中。
先是六月飞雪,无一保暖之物,受冻一夜,接着一日一食,消磨气力殆尽,随后长途跋涉,抵达阙与,却被乱箭驱赶,心怀悲愤,郁郁者无数,力竭重病之下,岂能轻易回到晋阳?
苏劫长叹一口气,“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此句一出,众将们纷纷一震,其中的真意在胸口久久不能消散。
王龁眉目拧起,喃喃念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好一句一将功成万骨枯,道尽了我辈一生啊。”
魏泾等将军也是纷纷相互看去,拜道:“苏将军大才,末将等佩服!”
苏劫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串词了。
不过自然不会去解释,只能岔开话题,继续问道:“高将军,这死去的人,如今如何处置!”
魏泾道:“将军,这……这些人都是倒在路途之中,还没有来得及收敛!”
众将一听,脑海中不禁升出一股残骸遍野的画面。
即便是久经沙场之辈,也不由生生感叹。
苏劫立刻下令道:‘高将军,本将命你着人,沿路将赵军的尸骨尽数收敛……然后,让他们魂归故土吧。’
苏劫说完,高虎一愣,犹豫了片刻,沉声道:“末将领命!”
然后转身离开。
高虎走后,王龁道:‘苏将军可是想高虎将其送到阙与?’
“除了阙与,还能送到哪里去。”
“这是计?还是苏将军真是不忍呢?”
苏劫看了看王龁,却没有去回答。
秦军替赵军收敛了尸骸,然后送到了阙与。
阙与军民一见之下,必定会激起更大的愤慨,本就乱成一片的阙与更会雪上加霜,赵国无德无义之名,将会彻底无法摆脱。
传回邯郸后,必定让朝堂和城内再次轰然大乱,绝对无法压制。
在赵国百姓的眼中,是赵国见死不救,是赵国生生的害死了这本该活下来的几万人。
所以,这是计!
可是,让这些赵国的百姓回归故土,这也是苏劫真正的想法,这是仁。
可是又如何呢。
计也好,仁也好,在这乱世之中,岂是三言两语能够道清说明,又何须再出言定性呢?
苏劫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赵国民心一乱,便如去其一臂,如何会是我军对手,敌虚我盛,行奇兵,可成乱世之功业也。”
一时间,魏泾等人纷纷摩拳擦掌。
苏劫看向了魏泾,问道:“魏将军,当年胡阳攻克了阙与后,为何会败!”
魏泾略一思量,道:“回将军,当年,马服君赵奢屯兵于阙与外数十里,就地筑垒,造成不敢于我军交战的假象,并借了我军探营间谍之口,使我军将领胡阳难料赵奢意图,反以为其怯弱,然后被赵奢乘虚攻入而大败!”
苏劫点头,道:“那赵军何以就地筑垒,我军却难以攻克呢?”
魏泾道:“是因赵奢早早的占领了阙与北山,居高临下,坚壁筑垒,我军自然无法攻克。”
苏劫继续道:“不错,阙与之城,依山而建,背靠太行,可为天险要城,可同时也有其弊端,,所谓阙与城,先取北山者胜,后置者败,我军一旦取下北山,居高临下,必胜无疑。”
苏劫一言,众将纷纷陷入思考。
道理确实这个道理,可是北山在哪里,在阙与的东北面。
而且,现在不比当年,当年是因为阙与被秦军攻占了,只是因为不明地理,没有占据。
可如今的晋阳大军,未取阙与,又如何可以绕过阙与去北山呢。
当年,胡阳不知深浅,不明地理,不知北山的重要性,后才被赵奢夺得。
如今阙与虽然没有去占领北山,是因为一旦出兵去北山,城中的士卒就会削弱,而且阙与又没被克下,去不去根本不重要。
王龁自然道出了众将的疑惑。
苏劫道:“此前,我留在定阳一万人马,众将可还记得!”
众将点头。
苏劫继续道:“太行山脉隔断了阙与和邯郸,这两城若要互通,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从邯郸西出,进入太行山,小路直达阙与。”
“另外一条路,则是邯郸西出,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