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一过,星夜下一辆马车缓缓的行驶出了皮牢城,前后不到二十护卫,簇拥着苏劫朝着黎城的方向行去,没有惊动任何其他人。
王翦和王贲二人皆在车内,此行乃是苏劫一人独断。
王翦道:“军侯,此去黎城为何不带兵马,若是赵军主将心生歹意,末将等怕到时难以顾全军侯安危。”
“若是惊动了将帅,将帅必定心忧我的安危,到时即便不制止,也会派大军跟随,到时恐影响了我的计划。”
苏劫之言,让王翦疑惑,大王令下三十日克下十六城,此番苏劫冒然出行,难道又有何妙计不成?
见二人疑惑,苏劫摆了摆手,笑道:“你二人不需多疑,此乃去黎城,便是要去会一会这赵军主帅,此人乃是孙家传人,当代兵家巨首,兵法韬略天下可以说无出其右。”
“兵家之道,此人决不可违,是以便为破绽所在,兵家有言,先之以身,后之以人,则士无不可勇也的道理,是指兵家行事,必尊自己身先士卒,然后才能号令他人。”
“黎城必败无疑,若是赵将为帅,或许已退,但兵家巨首不可退,或者说不能主动退。”
见苏劫解释,王贲父子二人若有所思。
……
孙云接到了属下的暗报,“楚国使者已在我兵家安排下抵达咸阳,如今已经面见了秦王,其中秦国内的暗子传来细报,相国吕不韦谏言秦王要求王龁大军一月克下上党!”
孙云缓缓点头,面容平常,道:“华阳太后地位虽尊,但如今身处咸阳却无靠山,此时楚国来使,支持公子蛟成为太子却恰逢其意,到时秦国朝堂必然大乱。”
“如今吕不韦又为了这封疆大将军之位和军方展开博弈,而军方也不可能束手待毙,必定和华阳夫人联手而抗之,吕不韦也将腹背受敌,难以脱身!”
来人细细听之,道:“巨首藏于幕后,却将这强秦握于鼓掌,属下佩服之至。”
“报……先生,城外皮牢方向发现一队人马,看情形是朝我黎城而来。”
孙云双目中精光一闪,道:“可知来者何人?”
“不知,不过见其衣着乃是秦军,但随行只有兵马二十来人。”
孙云先是有些疑惑,随即一想,不禁笑了起来。
“这苏军侯真勇也,此刻孤身来此到是让吾意外之至啊。”
……
皮牢城中,直到天明,这才发现苏劫已然离开,询问过守卫之后,才知苏劫前往了黎城,王龁等人不禁惊得一身冷汗。
苏劫这番行事,突然前往黎城,在王龁看来,无异自投罗网,现在赵军上下恐怕恨不得生吞其肉。
“魏将军,速速调拨军马,直攻黎城,若是军侯有所意外,给我屠了此城。”王龁面色怒极,语气愤慨。
不过众将依稀可以看到,老将王龁的关切之情。
“末将领命!”
很快,五万大秦铁甲化作浩浩荡荡的长龙驶出皮牢,朝着黎城狂奔而去。
此时的苏劫,在车马中休息了一夜,刚听到马夫传话说已然快到了黎城,随即睁开了眼睛。
苏劫随手拨开了车帘,目光已经看到了不远的黎城,随后,双目便见到了城门下不远处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坐在临时架起的木亭之中,双手一手执黑,一手执白,久久不能放在棋盘之下。
苏劫一见,会心一笑,道:“停下!”
“偌,军侯!”
苏劫将车马停在了木亭不远的地方,随即掀开车帘,从其中走了出来。
“大哥,我随你去!”王贲出声。
“勿需这般警惕,我与其也算旧识,他安能暗算我不成!”
黎城的城楼之上,密密麻麻的赵军站立其中,不难发现,大部分的脸色上充满了惊恐和愤恨。
苏劫独自一人朝着孙云所在走了过来。
孙云抬头,二人四目相交,不自觉都笑了起来。
苏劫也不客气,率步踏进了孙云的凉亭,相对而坐。
一手将面前的茶水拿起,一口饮下:“一夜奔波,甚是口渴,此等沙场之中,能饮此甘泉,不比那琼浆玉露差多少,孙兄别来无恙啊。”
孙云不禁笑道:“得苏兄挂怀,本座自然尚好。”
“只是如今弟孤身前来,以身犯险,就不怕我一声令下,赵军万箭来袭,一代鬼才陨落此地吗。”
苏劫哈哈一笑,道:“兄乃兵家巨首,诸国共尊的诸子,若是行此计量,安不怕有损兄之威名?在说了,若非我苏劫,兄安能号令这数万赵国将士?想必兄应谢我才是啊。”
孙云见苏劫出言挖苦,随即脸色一变,道:“苏劫,你本秦地一山民,上不知天数,下不明大势,你若归降于我,从此尊我兵家号令,我赏你一辆马车,如何?”
苏劫冷笑一声:“兄虽高才,此刻却只会在这摇唇鼓舌,搔首弄计,呵呵,莫不是因为当日弟侥幸破了兄的奇门阵棋局,心怀怨恨呼?”
孙云冷冷视之,“想不到弟唇舌之利不输心中之计,这等妇人计量兄真是自愧不如啊,不过,这行军布阵乃是上上之兵,棋阵虽玄妙但为死子,难窥军阵九牛一毛,弟虽师从云梦,到底有何本领能认为自己能破奇门阵法?”
苏劫笑道:“兄且听着,无论是斗兵斗将斗阵法,弟都不惧,只是愚弟有一事不明,还请请教。”
“苏劫乃是秦人,如今得大王恩诏,拜秦军军侯,为我大秦开疆拓土,行万事太平之举,若按兵家圣人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