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到,奏《神农颂》。”
当辰时来到的时候,程主簿用悠长的声音喊道。
顿时,一声喜悦欢快的乐声就从乐队方阵中发出。
随着乐声的响起,整个祭祀队伍一起沿着主道向东城门方向出发,就连虎灵火也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听着这喜悦欢快的乐声,方子轩心里觉得有点奇怪,因为以他的理解,这颂乐应该是沉稳庄重的啊,怎么会是喜悦轻快的呢?
不过方子轩没有向身边的人发问,因为此时所有的人脸上都是凝重之色,整个春蛰城,唯一的声音只有那《神农颂》的乐声而已。
渐渐地,方子轩感到乐声开始变得低沉,不复刚才的喜悦欢快了。
这段低沉的乐声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变得有些哀伤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哀伤的乐声中忽然升起一道喜悦的声音。
这段哀伤之中夹带着喜悦的乐声,持续了一段很长的时间。
之后,喜悦之声逐渐扩大,而哀伤之情逐渐减退。
终于,哀伤之情彻底消散,乐声再度恢复了欢快喜悦。
可是,这段欢快喜悦的乐声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就瞬间变得极度哀伤起来,那种感觉,就像在为某人的离去而感到悲伤。
这一段极度哀伤的乐声,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乐声渐渐低了下来,最后,乐声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乐声再度响起,这乐声,庄重之中带着一丝喜悦之情。
这段乐声,一直持续到众人走出东城门,来到神农雕像的高台前才停了下来。
此时,城内所有的人已经跟随祭祀队伍走出了春蛰城,然后在神农雕像的前方肃然站立。
如果有人从上空俯瞰的话,可以看到神农雕像前方站满了人,想象一下,几百万人站在平原上的景象,那是何等的震撼。尤其是这几百万人都一声不发,肃穆的望着神农雕像。
此时,程统走到高台那张巨大的石桌左边,然后用悠长的声音喊道:“奏乐,迎神农。”
虽然依旧是神农颂,不过此次奏乐并非是之前那个乐队方阵的人来演奏了,而是换成高台右边的五个青年男女,其中三男两女,甚至乎,乐器也换成了一排排的编钟。
同样的,这五个青年男女也是分别穿着青,红,白,黑,黄衣。
叮。
青衣男子敲响了第一下编钟,清脆悠扬的乐声顿时响起。
《神农颂》正式起奏。
“行四拜之礼。”程统喊道。
于是,除了那五个在编钟前奏乐的人之外,包括程统在内的几百万人一起对着神农雕像拜了四拜,然后平身。
方子轩等人也没有例外,都跟着下跪磕头。
面对整个五行大陆的先祖之一,方子轩等人哪怕身为武者也不敢例外。
“上香。”程统继续用悠长的声音喊道。
随着程统话音的落下,曹高拿着一注清香走上了高台,点着之后,对着神农雕像拜了三拜,然后插在了石桌的香炉上。
倒退着从高台上走了下来之后,曹高回到了原位。
能顺利地倒退着走下九级石梯,看来曹高应该是练过的。
半刻钟后,程统喊道:“行初献之礼。”
曹高从捧帛者手中接过素帛,缓步走上高台,然后在石桌前面跪下,并把素帛高举过头。
五十息后,曹高站了起来,接着把素帛放在石桌后方的一块高出约两尺的石板上,之后倒退三步。
跟着,曹高左脚向前一步,双膝下跪,弯腰,手背向上,磕头三下,起身;右脚向前一步,双膝下跪,弯腰,手背向上,磕头三下,起身;左脚向前一步,双膝下跪,弯腰,手背向上,磕头三下,起身。
行完三跪九叩之礼后,曹高才缓步倒退着走下了高台,回到了原位。
紧接着,曹高从捧爵者手中接过一爵酒,走上高台,然后把这爵酒放在石桌上,随后,退后三步行三跪九叩之礼。
复位。
等曹高复位完毕,高台下五个祭祀方阵中捧着麦的青衣老者缓步走上高台,把玉盘放在石桌的东面,也就是从他眼前看去,石桌的最前面,然后跟曹高一样,缓步倒退三步,行起了三跪九叩之礼。之后,缓步倒退着走下高台。
虽然是个老者,不过他跟曹高一样,倒退得很稳,顺利地走回了原位。
第二个走上高台的老者是那个捧着黍的红衣老者,只不过,他把玉盘放在了石桌的南面,也就是从他眼前看去石桌的左边,然后缓步倒退三步,行起了三跪九叩之礼。随后,缓步倒退走下高台。
第三个走上高台的是那个捧着稻的白衣老者,他的做法跟之前的人一样,区别只是他把玉盘放在了石桌的西方,也就是从他眼前看去,石桌的前方。并且在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后复位。
第四个走上高台的是那个捧着菽的黑衣老者,他把玉盘放在了石桌的北方,也就是从他眼前看去,石桌的右边。并且在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后复位。
最后一个走上高台的是那个捧着稷的黄衣老者,他把玉盘放在了石桌的正中间。并且在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后复位。
在五谷按各自的方位摆放好之后,高台上的程统一改之前悠长的音调,换成了富含韵味的声音高声道。
太古之世,兆黎初载,但知渔猎,不谙农耕,疫疠肆虐,民不聊生。我祖神农,夙兴夜寐,剁木为耜,揉木为耒,陶冶斤斧,为鉏为耨,耒耨之利,以教天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