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药师眼睛怒睁,恼道:“你懂个屁,这世上大天境高手加起来都能数的过来,便是中天境也不多,你什么都不懂,莫要信口开河。”似乎觉得这样不过瘾,加了一句道:“你这小子此生若是能突破到中天境,那就该到庙里烧高香了。别废话了,赶紧拿酒去。”
秦逍今日收获颇丰,心满意足,去班房取了一坛酒丢给沈药师。
他今日学会这点穴的功夫,心下甚是欢喜,趁着牛志离开,独自在班房内冲着墙壁指指点点,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像沈药师那般在墙上戳出一个洞孔来,却也是乐此不彼。
不过想到眼下连内劲都无法运至少冲穴,点穴功夫还没有学成,更别谈指劲破墙,心中有有些沮丧。
这一天下来,他心中思虑甚多。
沈药师堂堂剑谷大师兄,怎会来到龟城?他现在有九分把握确定,这老家伙在市集斗殴,很可能是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跑到监牢里来。
天大地大,他跑到监牢里做什么?难道有受虐的癖好?
更让秦逍疑惑的是,自己怎么就练了半年的内功?
先前依照的吐纳方法,立刻就能从丹田运出内力,如此说来,自己体内的内力很可能与有关系。
可是自己得到也才两天,加起来也只练了两次,怎么可能被误认为练了半年?
那神秘老太婆也亲口说过,自己就算日夜勤修,也要一年半载才可能有小成,两天时间,又能练出什么名堂?
心中满是疑惑,想着如果再见到那神秘老太婆,向她询问,或许能够解释心中的疑惑。
只不过前两次见到神秘老太婆的时间间隔有大半年,下一次再相见到她,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说也奇怪,想到神秘老太婆的时候,秦逍脑中竟浮现出麻婆的身影。
他无奈笑笑,心想自己还真是多心,竟然能怀疑到麻婆身上。
虽然昨夜已经洞悉温不道是被自己的妻子联手结义兄弟所害,但秦逍却实在不忍心现在就去将实情告诉他,寻思后天温不道就要被押送前往奉甘府,这两天还是让温不道踏踏实实度过,等他离开那天,再找机会向他透露一些。
下差之时,秦逍一想到家里还有个疯婆子,脑袋便大起来,寻思着今晚干脆就住在甲字监,免得回去又要受那疯婆子的折磨。
虽然心中这样想,但思来想去,却还是收拾一番,离开衙门回到木头巷。
经过麻婆门前之时,秦逍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向里面瞧了瞧。
天色昏暗,油铺里面并无点灯,依稀瞧见麻婆坐在屋内的一张椅子上,麻袍裹着身子,若不细看,根本瞧不见,可若要细看,发现一个老太婆坐在椅子上,又让人感觉有些阴森。
秦逍像打招呼,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老太婆耳聋眼花,此时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想想也是可怜。
秦逍自打来到木头巷,似乎没见过这老太婆出门,每天开门最早的是她,关门最晚的也是她,下差回来,几乎都能见到她坐在椅子上,被一团昏暗所笼罩,寂寞而冷清。
听说麻婆的丈夫很早就过世,油铺子本是他儿子经营打理,兀陀之乱的时候,城中男丁被征募,有的上前线杀敌,有的则是运送物资。
麻婆的儿子被征募之后,一去不回,后来倒是有人送了一点抚恤银过来,连尸首都没能见到。
儿媳带着孩子有一天突然失踪,没有了下落,只留下麻婆守着油铺过日子。
木头巷的左邻右舍知道麻婆过的不容易,用油都会来她的铺子,甚至帮着她介绍客人,生意谈不上兴隆,但孤零零一人,勉强可以糊口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