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龙岗城墙,夏萧和舒霜如扑向羊群的狮虎,骁勇而健壮。他们落地,以汗水交换的,是这些盘羊最宝贵的性命。
元气在地面炸开,盘羊浑身是火,成了烤羊。
夏萧和舒霜双手触地,地下沉睡许久的树根疯狂生长,表皮如岩石般坚硬,它们破开地面,盘腾如浪,一卷即是一片。盘羊的骨头在挤压中被绞的粉碎,鲜血里混着内脏,流了一地。真正的肝脑涂地,想必就是这般,但没了可赞扬的毅力劲,只有瘆人的恶心。
树根朝天,两根或三根缠在一起,绞死数百只盘羊。十数道朝向天空的树根成了奇特的景象,其下,盘羊找准目标,低头起的夏萧见到,觉得有些陌生,他从未见过舒霜有这种眼神。这不是生气,而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恨,似恨苍生。
在土壤贫瘠的土地上,在这偏僻的龙岗,夏萧像第一次见到舒霜。以往他所熟悉的那个人变成手持猩红朴刀的恶鬼,像要去复仇,朝自己而来不是因为自己是夏萧,若是因为自己是远道而来者。
夏萧突然就想到那个词,而舒霜走到眼前时,他还是觉得陌生。舒霜僵硬的抬起手,将朴刀递给自己,可这把朴刀,似与她最般配。是自己头晕,出现了幻觉,还是舒霜变了?她从来不会对自己摆出冰冷的脸色。
抬起手,夏萧接过刀,低头去看。是朴刀在作祟,煞气冲昏了舒霜的头脑?还是另有蹊跷?
朴刀一如既往,一斤不重,一斤不轻。刀身暗红,有着猩红色的刀芒,其中的煞气十分熟悉,可没有躁动,但舒霜怎么……
“怎么了?”
酥甜的声音令夏萧抬头,舒霜又恢复如初的模样,她立着,站姿展现着文静和温柔,眼眸恢复清澈,其中的恨意烟消云散。夏萧怀疑自己的眼睛,手掌松开,仍由朴刀插在地上,他双手捧住舒霜的小脸,这张染上些灰尘和鲜血的婴儿肥小脸温暖而柔软。
捏了捏,舒霜眼里噙笑。
“怎么啦?”
她的小手无处安放,只有拉住夏萧的衣角。可后者愣了半天,一直再重复,好奇怪,好奇怪,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