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张来宝一直心神不宁,昨天他甚至激动地睡不着,在床上翻了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过去,早上天蒙蒙亮就醒了,心里就惦记一件事,那位老中医能不能给自己看病,能不能治好自己的病。
大姑娘下地干活了,二姑娘去了镇上学校,他一个人在屋里,心烦意乱,时间难捱,坐立不安,突然听到外面安家业喊他。
“来宝在家吗?”
“在,在!”
张来宝踩着拖鞋飞快跑出屋里,看到安夏跟安家业一起来的,安夏手里还拎着一大袋东西,他心里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期望。
“家业,夏夏快进来坐,喝点水。”
安夏摆摆手,她自然看得出张来宝的急切,要不是因为麻雀的跟踪,她今天中午就能回来了,结果硬是折腾到下午三点,正热的时候。
“来宝叔,你的病老中医看了,开了个方子一共抓了40副药,医生说了吃完这些药就去检查,基本就能痊愈,如果还是没有好,他再给你调整。”
幸福来的太快,张来宝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一包包的牛皮纸包好的中药包,心里百感交集,想说啥却又说不出话来,终于还是没忍住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来宝,你哭啥,这次你的病准保能治好,这是好事,别哭!”
张来宝哭了两声,连忙擦干眼泪,“夏夏,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的、真的不想活了,得了这么个病,看又看不起,还是传染病,当初我去医院查出来这个病的时候,真觉得天都塌了,医生还跟我说这个病能变成肝癌,我的心一下子全凉了,我真没想到还有今天。”
安夏发现张来宝其实是个挺脆弱的人,如果是四舅肯定是咬牙前行,而他的性格中喜欢放弃,幸好四舅没有放弃。
“来宝叔,老中医说了,要你保持心情愉快,郁伤肝,所以你千万不能天天闷闷不乐愁眉苦脸。我再退一万步讲,得了绝症难道就要天天以泪洗面,伤心难过是肯定的,但日子还要过,尤其是得了绝症,人生最后短暂的时间,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什么不让自己活得开开心心。”
张来宝有些呆住,嘴里喃喃重复着安夏的话,“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
突然他觉得堵着的心口,松开了大半,对呀,就算真的了绝症,剩下的时间还是要过,那为什么不选择开开心心的过。
“夏夏,你说的对,我以后努力。”
“这些药今天晚上就开始吃,一会儿悦悦回来你让她找我,我告诉她怎么熬药,煎药是个细致活,而且需要耐心,这些药材比较贵重,煎不好会影响效果的。”
一听药材贵重,张来宝立刻反应过来,这药钱自己还没给呢,他连忙道:“夏夏,这些药一共多少钱?”
“不要钱。”
“啊?”张来宝又一次愣住。
安夏忍住笑意,“人家老中医不对外看病,这全当是帮我的忙,所以不要钱,我给钱还被他说了一通,他说如果自己要赚钱,早就出去看病了,这是看在我跟他的交情和缘分上,所以来宝叔你就安心吃药吧。
到时候饮食上我会写一份注意事项,你一定要严格按照我的清单上注意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要经常吃,咱们好好熬过四十天,你的病肯定能好。”
“恩恩,我知道,我一定好好配合治疗。”
张来宝又开始道谢,安家业一把攥住他的手,“来宝,咱俩跟亲兄弟似的一起玩泥巴长大,往日里我有啥困难,你都想尽办法帮忙,咱们之间不需要道谢,等你治好了病,好好种地过日子。”
“恩。”
张来宝又红了眼眶,安夏有些意外,没想到长得很高大的张来宝,性格还挺脆弱,缺少一种坚韧精神,这也许就是他宁可卖血混饭吃,也不想辛苦种地的原因吧。
“对了,还有件事。”
听到安夏还有事说,张来宝跟安家业全都集中注意力,然后就听到安夏今天出门被麻雀跟踪的事情。
两人都不明白,麻雀为啥要跟踪安夏,猜来猜去半天猜不透,张来宝怒道:“不行把他抓来,我狠狠锤他一顿,看他说不说实话。”
果然治病有望后,短暂的沮丧情绪过去,张来宝又开始生机勃勃,尤其是此刻涉及到安夏的安全,他比谁都着急。
“不用,我就是告诉你们这个事,别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谁是麻雀幕后的人,他跟踪我想干什么。”
安家业跟张来宝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担忧,毕竟谁要对付安夏这么一个小姑娘,而安夏隐隐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有个念头从她脑中一划而过,她却没抓住这一瞬间的想法。
麻雀在医院门口守到下午五点钟,还没看到安夏出来,再等下去,回村的小巴士就没有了,他不知道安夏到底发现自己没,看样子似乎没有,只能怪自己没跟牢,便拖着沉重的脚步坐车回村。
村长等了一天,过了中午还没见麻雀回来,他急得甚至下午专门去了趟村口,但借口是去媳妇的小卖部拿几只笔,张望了一阵也没看到人,却听到几个嫂子们议论安夏拎着大包小包回村。
麻雀肯定是跟丢了,村长阴沉着脸回家,直到下午吃完晚饭,他站在门口看到麻雀在他家周围晃,他点点头,二人一前一后朝村边儿小树林走去。
村长十分谨慎,他既想调查安夏,找到这位隐藏的老中医,但又不想让安夏察觉,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