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正在择菜,可能是女人敏感的第六感,总觉得有些不对,仿佛安静私密的环境,突然让她有些不安,她猛地转身,眼前有个熟悉的人,逆光而站,虽看不清长相,可这个熟悉的身形,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陆、柏、川?”安夏又慢又轻地念出陆柏川的名字,总觉得眼前的他极不真实,怎么会是他?这家伙不是说不见自己了吗?想到之前他骗自己躲自己,安夏心里一酸,气性上来了,又转过去择菜,无视眼前的人。
陆柏川苦笑一下,他当然知道安夏生气,而且他真的给不了安夏想要的,只能拒绝她,想到这他神情黯然,却又不能把得病的事情告诉她,还是找个机会,找个借口告诉她,自己不喜欢她这个类型,再帮她物色个靠谱的小伙子吧。
陆柏川慢慢走进火房,屋子里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这屋里竟没有外面凉快,看到火房里还放着一张行军床,陆柏川眼神微冷,带出一股怒气。
“你睡在这?”
安夏转过身白了陆柏川一眼,“要你管。”
陆柏川也不生气,看着行军床,又看看这闷人的房间,旁边儿还有个砖头盘的炉子,这就是火房,这地方夏天做饭都热得受不了,何况住在里面,炉子开一天活,做三顿饭后,这屋里根本待不得人。
再看安夏在里面择菜干活,看样子还要做饭,这林家欺人太甚,陆柏川血往头顶直冲,他就是不能娶安夏,也见不得别人这样糟践他心爱的人。
安夏只觉得手臂一紧,热乎乎地手心握住她的胳膊。
“走,到我家住,这地方根本不能住人,站一会儿都要中暑,还有这个行军床,睡一两天还行,天天睡腰会疼的,中间这条横着的铁杠杠正好卡着腰。跟我走,这地方不待了!”
陆柏川不敢拽疼安夏,但他坚决的表情,代表他这次绝对不妥协。
“你干什么?松开我!”安夏挣扎两下没有挣脱陆柏川的手,冷冷瞪了他一眼,“陆柏川,这怎么不好了,这房子好歹是砖头盖的,下雨不漏水,刮风不漏气!我在乡下住泥巴房,下大雨都被冲垮了,还有这行军床咋了,我觉得这里挺好,你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凭啥管我,再说了,咱两啥关系。”
陆柏川被安夏说得哑口无言,他也还不了嘴,但就是不松手,非要拽着安夏走,“你跟我走,这林家根本就没把你当亲姑娘,又不是没地方住,凭啥你住火房,你还给他们做饭,我不许你被人欺负。”
安夏气急,狠狠一甩胳膊,陆柏川怕弄疼她,赶快撒了手。
“他们欺负我?不知道是哪个人一直不肯见我,哪个人还串通大队的人骗我,说自己离职了。你不就是想躲我远远地,再也不见我嘛,上次去陆爷爷家遇见你是个意外,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以后见面就当不认识好了。
陆柏川,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没脸没皮的姑娘,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纠缠你。”
说着说着,安夏忍不住红了眼眶,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说好不伤心,可提起这件事,她心里还是特别生气,特别难过。
陆柏川脸色也不好看,他咬牙道:“今天先不谈这些,你外公跟我爷爷是旧识,你外公还救过我爷爷的命,咱们两家就是亲戚,你就当我是你哥,我见不得自己妹妹被人这样欺负。”
“妹妹?”安夏被气笑了,“你想认我做妹妹,我还不想认你做哥哥呢,你也不看看你年纪,当我叔都够了。”
陆柏川愕然,“我、我当你叔?”
“哼!你也说了大我十岁,六岁就是一个代沟,你都跟我有一个半代沟了,我可没这么老的哥。”
陆柏川沉下脸不说话,安夏扭过脸极力克制不让自己笑出来,只是上扬的嘴角还是被陆柏川看到了,原来这个小丫头是故意气自己,心里那股气一下子散了。
算了算了,自己欺负小丫头这么长时间,她以后就是怎么说自己欺负自己,自己都不生气。
“安夏,你跟我回家吧,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想必安爷爷看到你此刻这样受苦,心里也不好受,他一定很心疼。还有你妈妈,如果她在天有灵,看到自己的宝贝姑娘在林家过这种日子,你说她能安心吗?”
陆柏川还没说完,安夏的眼泪一串串地掉在地上,“陆柏川,你这个大坏蛋,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起我外公和我妈,呜呜呜。”
安夏伤心地哭了起来,想起外公在的时候,对自己那么好,什么好吃的都留给自己,那几年外公病倒后,舅舅们粮食给的不够,外公宁可自己少吃一口,也要让自己吃饱,现在自己有能耐了,可外公却不在了,她终于理解什么叫子欲养而亲不在。
安夏哭得越发大声了,除了眼泪,鼻涕也流了出来,她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委屈全都在此刻发泄出来,眼前这个坏蛋,也不肯要自己,自己明明觉得他对自己有好感,可他就是不肯跟自己结婚,这个大混蛋!
安夏气得扬起拳头,捶在陆柏川胸口,“都怪你,都怪你!”
她什么都不能说,这个坏蛋就知道惹自己伤心,安夏动静太大,终于传到上房许美凤耳朵里。
许美凤听着外面有谁哭似的,声音若有若无,走到客厅透过窗户,看到火房外面站了个男人,她心里一惊打开门,陆柏川!
虽然就见过一次,可这幅笔挺修长的背影,深深印在她脑海里。不对,安夏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