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国你个王八蛋,自家果树被挖了,还要连累村里,我家果树也被挖了,你说咋赔偿吧!”
安家国刚到了自家田地,就被人堵在田头。
“你这人咋这缺德呢,诬赖村长,还敢到镇上告,害得我们的果树都被挖了,全是你家干的,草你家八辈祖宗!”
“你再骂一个试试!”安家国竖眉瞪眼,在村里还从没有人敢指着他鼻子骂。
“骂你咋的了,我家的樱桃都开花挂果了,全给砍了,都是你做的好事,你咋不出门被车撞死,不孝敬自个老娘,还连累村里人,缺大德的玩意。”
安家国气得抄起田头的铁锹冲了上去,骂到脸上他还忍,以后就是孙子了,铁锹高高挥舞,照着人的头部拍下去,众人忍不住发出惊呼。
突然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捏住铁锹,沙包大的拳头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安家国脸上冷汗瞬间流了下来,肚子前两日才被人打了,这下他觉得五脏六腑都疼得抽抽。
“你想干啥?打我爸,我跟你试试。”
又是狠狠一下,安家国被推倒在地,“我家的果树一年收入两三百块,因为你家告村长被砍了,骂你两句咋的了,呸!搅屎棍!”
年轻人一口黏糊糊的痰吐在安家国腿边儿,周围的人都看着,没一个人说话或者制止,要知道搁在以往,全都是一个村的,而且安家国可算是这个年轻人叔叔辈的长辈,有小辈这样骂长辈,早都有人站出来说话了,可今日……
安家国看着周围的人全都用一种愤恨又解气的表情看着自己,那目光跟刀子似的,一刀一刀像似要扎死他,每一下都很疼,疼得他喘不上气。
“爸,走!他要再敢跟你动手,我就弄死他!”年轻人扶着自己老子扬长而去,只留下安家国趴在地上,乔冬梅在一边儿大呼小叫。
“欺负人,打人了,你们都看着没,呜呜呜,他爸你咋样啊!”
乔冬梅难过痛哭,不远处村长脸上凝着一抹狞笑,笑容慢慢消散,村长跟没事人似的朝前走着。
“村、村长,村里有人打人,村长求您给我们做主啊。”
话刚说完,乔冬梅立刻后悔起来,村长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总让她有种赤果果被人扒光衣服的感觉。
“冬梅啊,我能给你做什么主,找你男人啊,你男人多能耐,到镇上找镇长把我告了,还递交什么血书,啧啧啧,这办法都想得出来。
不过我没事,这是为啥呢,因为我没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安家国污蔑我,我大度不追究他的责任,但也是因为他,按政策要求,凡是路边儿公用空地不允许种树,不允许占用,影响道路稳定,所以村里只要是在路边儿公用地里种树的,全都得拔了。
本来这事就是民不告官不究,谁家不占个公家地种点果树啥的,可你家捅到镇领导那里,这事性质就不一样了,我不挖镇上也会派人挖掉,你说说全村的人是不是都被你家连累了。”
村长的话一出,众人看安家国一家的眼神越发恶毒。
“现在只是清理道路两旁的公用地,等哪一天镇上下来调查,说不定就要清理所有地方的公用地,这全都是安家国的能耐,能把镇上领导招来,他给村里做了这么大‘贡献’,怕是要当村长了!”
“让他滚,我们村不要这样的老鼠屎!”
不知道谁喊了这句话,瞬间大伙齐呼,“让他滚!让他滚!”
安家国在众人的喊声中,气得脸色通红,脖子一歪晕了过去。
村长背着手,悠闲地溜溜达达走了,看到谁家还占用公用地的,马上指出来,又把之前的话说了一遍,弄得全村人都对安家国恨之入骨。
丈夫晕了后,乔冬梅吓坏了,好容易掐人中把丈夫弄醒,安家国只觉得心口憋着一股气,浑身软绵绵地没有一点力气,任由媳妇跟姑娘把他架回家。
看着萎靡不顿的丈夫,乔冬梅哭个不停,“他爸,咱们服个软,跟村长赔礼道歉,然后你去镇长把举报信要回来,就说搞错了行不?要不咱们在山坡村待不下了。”
安家国喉咙里跟拉风箱似的呼噜着,那股气憋在嗓子眼,他一直吐不出来,快要把他的肺憋炸了,嗓子眼突然一阵痒,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响起,片刻后他照着地上狠狠吐出一口痰。
乔冬梅定睛一看,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死死地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那口痰带着暗红的血,周围缠绕着红血丝!
吐血了,男人吐血了!
她心头慌乱无比,安家国面如纸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喘着粗气。
不一会儿,安家庆惊慌失措地跑上门,在门口被乔冬梅拦住。
“嫂子,大哥呢?这事不能再闹下去了,我现在都没法在村里待,不知道谁往我家门上泼大粪,这可咋办。”
“老二,你大哥睡了,他、他这几日着急上火,身体也不好。”
“嫂子,这都啥时候了,大哥咋还睡得着,当初我就说不能这样,大哥偏不听,一门心思要去告村长,现在好了,村长啥损失没有,咱们都快在村里待不住了。”
乔冬梅鼻头一酸,忍不住掉下泪来,“老二,你说得对,但你大哥犟得很,我刚才就劝他了,他不肯听我的,等他醒来了,你劝劝他行不?”
安家庆急得直跺脚,偏生大哥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睡觉,他气呼呼地走了。
晚上,安家庆跟媳妇李菊花一起来找安家国,李菊花见安家国脸色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