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监狱允许家人探望,吕茶儿预约后去见了天真,把徐芸华的事告诉了她。
果然如徐芸华说的那样,天真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异议,还叫吕茶儿以后别管了,等着看戏就行。
吕家一直认为吕茶儿缺心眼,所以在吕茶儿回家后,就帮她报了个交钱就能上的学校,让她读书去了。还找了一些厉害的医生帮她做整容修复。
她还不到二十岁,还有得救。
徐芸华也在这天申请去监狱,探望南裴决。
上次判决的时候,南家那老东西一结束就缠着她,害得她都没空和儿子说上话。
现在有机会了,她隔着一道玻璃门坐在南洙决对面,举着话筒半天又不知道说什么。
南裴决状态很好,以前他总是看起来很深沉,但现在神态上似乎轻松多了,仿佛回到他大学时代一样。
他见母亲一直不说话,便主动开口,半开玩笑一般与她说:“妈,不用担心我,我好不容易有时间可以沉淀下来,说不定还可以再读一个学位出来。”
徐芸华也开了口,却是下意识地反驳他:“其实学历没什么用,你看妈妈从来没有上过一天学,都是自学的,如今照样能赚这么多钱。那个女人能比得上我?”
南裴决:“……”
徐芸华这才意识到自己偏激了……儿子找点事做,不至于抑郁,她应该鼓励才对,怎么又扯到那个女人头上了。
她连忙轻轻拍了两下自己的嘴巴,扯出一抹微笑:“妈嘴笨,说错话了。你想读什么?我回头托人给你带书进来。”
南裴决摇头:“不用了。爸已经解决了。”
徐芸华点点头:“其实多读点书也好,现在媒体提到南洙决,名字前面能加一长串title,看起来比较有面子。你学位拿得多,以后也加到你的title上。你一定比他厉害的,不过十年而已,等你出来,咱们娘俩继续和他们拼!”
南裴决无声轻叹,面露无奈,他已经说过很多次劝她放弃的话,可是她从来不听。
气氛如此尴尬,南裴决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开口道:“不然,就到此为止吧。”
徐芸华一瞬间脸色惨白,魔怔了一般,站起来捶打玻璃窗口,冲他哭喊:“儿子,你是不是怪妈妈?是不是连你也要永远离开妈妈了?妈知道错了,求求你别不要妈妈,妈妈只有你了……”
当年南父要从国外回来的时候,他问过她,愿不愿意跟他回国。
那时候的南父是个愣头青,除了一脑子的想法,什么都没有。
她确实是在唐人街给人家洗衣服,但洗了那就多年,把自己的双手磨的全都是老茧,终于坐到了副店长的位置,而且也有点人脉。
她不觉得那个愣头青值得她抛下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跟着他回国重头再来。
所以南父当年问她那些话的时候,她沉默,什么也没有说。
南父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她的答复,最后也是说了一句:“不然,就到此为止吧。”
现在又听见儿子说,她才会忽然这么激动。
南裴决不知道,只是母亲这样的状态很难不让他担心。
他又坐了回去,拿着话筒轻声安抚:“妈,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会离开你。将来等我出去,我还要照顾你。”
徐芸华渐渐平静下来,红着眼眶望了望南裴决,又坐了回去。
南裴决继续沉默不语。
徐芸华忽然抬起手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南裴决立马坐直了身体,惊讶道:“妈,你干什么?”
徐芸华声音带着哭腔:“阿裴,妈妈对不起你,但是妈妈现在不能救你出来,妈妈还有大事要做……你等妈妈做完好不好?”
南裴决眸光微沉:“你别再做了!”
他从未用过这样的语气和徐芸华说过话。
徐芸华仿佛没有听见他说话,微微一笑:“你好好的,你等妈妈。”
她说完,放下话筒,依依不舍地离开。
南裴决忧心忡忡,可又无法劝阻……下次等父亲过来,一定要告诉他。
他不想再有任何人受到伤害了。
*
有徐芸华给安而乐找在他身边端起来就喝。
一边喝一边用余光偷瞄南洙决。
以前只在总公司大会上远距离地看过他几次,这一次离这么近看他,她都有些呼吸不畅了。
实在是太帅了,难怪周围好多小姑娘拿手机偷拍。
她就算不为了向陆岑岑复仇,她也想接着自己的身份多和他发生点什么了。
因为喝的太急,安而乐顿时咳了出来,呛得脸色通红,还滴了很多到她白色的毛呢外套上。
南洙决见状,沉默地拿起桌子上的纸巾盒,递给她。
安而乐抽了两张至今,擦擦心口的位置,不好意思地冲他笑:“谢谢你啊。”
南洙决摇头,示意不用谢,却始终没有开口和她说什么。
安而乐擦完衣服,见南洙决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只好转身作势离开。
走了两步,又忽然转回头,回到他面前,面露惊讶地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南洙决看着她,依旧没有言语,却开始感到疑虑。
安而乐索性坐到他面前,双手支着脑袋盯着他看。
看的南洙决开始觉得反感,甚至想开口让她离远点了。
这个女生和陆岑岑像,但却又很容易区分出两个人不一样。
她这张脸,没有陆岑岑的灵动,五官有种说不上的感觉……一种刻意为之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