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裴卿卿看清那人的时候,顿时眸光一沉,“是你!”
慕玄凌!
居然是他?
裴卿卿依稀记得,她掉进河里的时候,有个人在她身边说话……
但她绝对没想到,会是慕玄凌。
“你醒了,大夫说你恐怕还要睡个两天才会醒呢,看来你体质不差,这么快就醒过来了。”慕玄凌声音轻柔的说。
某一瞬间,裴卿卿竟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他就是这般轻言细语的跟她说话,对她嘘寒问暖,可到头来,都是假象。
他的温柔,他的好,不过是场骗局。
裴卿卿不过恍惚了一下,慕玄凌宽厚的手掌,就贴在裴卿卿额头上来了,“嗯,没发烧,大夫还说,若是你发热,那就麻烦了。”
不知道的,瞧着他这般关心裴卿卿,怕是还以为裴卿卿跟他关系多好一样呢。
当慕玄凌的手触碰到她的时候,裴卿卿猛地一个机灵。
‘啪’的一巴掌,拍掉了慕玄凌的手,眸中流转着若有似无的冷光,“凌王殿下这是做什么?还请自重!”
不要搞得一副跟她很熟的样子。
慕玄凌现在是在做什么?做戏给谁看?
可慕玄凌像是没瞧见裴卿卿的抵触一样,往她面前拿来了一碗汤药,“这是大夫开的汤药,趁热喝了吧。”
裴卿卿扭头,根本就不想看见慕玄凌。
汤药?
呵,她还怕慕玄凌在里面下毒呢。
慕玄凌的东西,她哪敢喝啊。
即便是裴卿卿没说话,但从她清冷的面容上,慕玄凌也能看出她的冷凉,以及嘲讽。
但,慕玄凌似乎特别有耐性,依旧不动如山的把汤药端到她面前,“卿儿,即便你跟我怄气,难道也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吗?”
他轻柔的语气,便像是在哄着她。
这样裴卿卿就会信他了吗?
裴卿卿还是没去看他,像是压根儿就没瞧见面前有他这个人一样,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
看不见也听不见。
然后自己从榻上下来,就要走。
和慕玄凌呆在一起,连空气都是难闻的。
她一秒钟都不想和慕玄凌多呆。
只是,她想走,却被慕玄凌抓住了手腕,“卿儿……”
“放开我!”裴卿卿扭头一甩,就甩开了慕玄凌的手。
眸中的厌恶是那么的明显。
慕玄凌楞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有一秒钟而已,很快就又回过神来,依旧是一副温和君子的模样,“我知道你不信我,我证明给你看。”
说着,慕玄凌就自己喝了一口汤药。
证明没毒。
“现在放心了吧?”汤药又重新送到了裴卿卿眼前,“我不会害你的。”
慕玄凌说,不会害她的。
这话,都把裴卿卿听笑了。
她可以相信任何人说这话,可唯独不会相信慕玄凌。
不会害她?
前世剖腹取子的恨,诛心的痛仿佛历历在目。
他却说不会害她?
呵,这真是她听过最可笑的笑话了。
裴卿卿本以为,她已经逐渐淡忘了前世惨死的痛与恨。
可是就在刚才,慕玄凌将她心底最深处隐埋的恨都勾起起来。
让她想起了自己的血仇。
她一直没对慕玄凌下手,一来是打从和白子墨成亲后,事情太多了。
一桩接着一桩的发生,让她找不到对慕玄凌下手的好时机。
渐渐地,她好像想报仇的嗜血念头没有那么重了。
就连裴卿卿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想报仇的念头淡了下去。
或许,是她在侯府过的**逸了吧?
有白子墨的陪伴,安逸的日子,逐渐让她淡忘了自己的血仇。
可是现在,慕玄凌让她想了起来,想起他欠她的血仇未偿。
慕玄凌,你欠我两条命你知道吗?!
裴卿卿清冽的眸中,被戾气所渲染,看着慕玄凌,那目光冷戾的吓人。
慕玄凌动作僵了一下,抿着唇,紧紧的一皱眉,沉思了片刻后,开口道,“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是说,我曾欠了你什么?我…是否有对不起你过?”
裴卿卿看他的眼神,厌恶又痛恨,而且冷戾的吓人。
戾气深重。
这样的眼神,便像是……像是与他有灭门之仇一样?
慕玄凌狐疑之余,也感到很困惑。
他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是哪里得罪过裴卿卿?
或者说,是欠了她什么?
又或是……哪里对不起过她?
为何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会是这般痛恨?
裴卿卿冷厉的眸中冷光流转,对不起我?
慕玄凌,你何止是对不起我而已?
你欠我的,是血债!
“你欠我的……”
“咦,姑娘你醒了!”
就在裴卿卿含恨开口的时候,不防突然插进来一道朴实的声音。
一个中年农妇进屋来了。
看到裴卿卿醒了,那农妇便随口问候了一声。
也打断了裴卿卿将要说出口的痛恨。
裴卿卿垂眸间,不动声色的收敛掉眼中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恨意一点点的压了下去。
刚才,如果不是这妇人打断了她,如果她手中有把刀,她绝对会杀了慕玄凌。
报自己的血仇。
再抬头时,裴卿卿眼中便是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冷戾痛恨的眼神,就像刚才那个满眼戾气的人不是她一样。
“是你救了我吗?”裴卿卿移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