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一个清冷,一个隐忍,谁也不让谁。
这个隐忍,隐忍的是怒火。
慕玄凌深沉的眸中,跳动着隐忍的怒火。
最后还是慕玄凌先败下阵来,松开了裴卿卿的手腕子,“好,既然你这么念他,本王这有信鸽,可以给你传消息回去。”
说完之后,慕玄凌头也不回的走了。
裴卿卿清冷的眸中掠过一丝冷光。
她从来就不担心慕玄凌找到路会不走。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慕玄凌想要争权夺势的野心。
是不可能会在这种地方呆一辈子的。
慕玄凌想要的,从来都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可这辈子,慕玄凌的野心,注定会是一场空。
但是慕玄凌说有信鸽,裴卿卿便就写下了一封书信,先给白子墨报个平安也是好的。
然后换成她去找慕玄凌,亲眼看着慕玄凌将信鸽放飞出去,才算放心。
慕玄凌似乎很受伤,并未多说话,转身就要进屋。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就在慕玄凌转身的时候,裴卿卿开口了。
虽然她不想跟慕玄凌呆在一起,但此时的境况,她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只有慕玄凌,能带她出去。
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出的了这个小渔村。
“明日。”慕玄凌没有回头,嗓音很是低沉的回了裴卿卿一句。
然后就进屋去了。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入夜后,渔村便开始电闪雷鸣,预示着一场风雨将要来临。
半夜,裴卿卿睡得极不安稳,因为外头风雨太大,电扇雷鸣的,实在是有些吓人。
裴卿卿一个人缩在被窝里,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就盼着今夜赶紧过去。
“凌郎,你来看这个同心结好看吗?”
“好看,只要是卿儿亲手做的,都好看。”
“凌郎,这同心结送与你,盼望你我永结同心。”
“本王定会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就像卿儿时时刻刻都在本王身边。”
“……”
“卿儿,我知道这会委屈了你,本王会用这一生来弥补你。”
“一个孽种,也配做本王的孩子?”
“剖腹,取子!”
电闪雷鸣之下,睡得不安稳的不只是裴卿卿一人,慕玄凌同样也睡得极其不安稳。
躺在木板床上,慕玄凌陷入了深深的梦魇之中,睡的惶恐不安。
梦魇中,慕玄凌一阵一阵的惊慌,像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满头大汗,浑身冷汗连连,像是梦魇着醒不过来。
“慕玄凌,是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
‘轰隆’一声惊雷巨响,慕玄凌猛地惊醒过来,瞬间从木板床上弹了起来,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将这个小渔村照亮了一秒钟。
木屋破坏的木窗,挡不住外面的风雨,慕玄凌整个人惊魂未定的坐在床上,一盏微弱的油灯,照不清他脸上的冷汗淋漓。
怔楞了莫约有三秒钟,慕玄凌低下头,黑暗中看不清自己的双手,可他却仿佛看到自己的双手上,沾满了裴卿卿的血。
有史以来,这是头一次,慕玄凌感到了何谓惧怕二字
打从心底里冒出的惧怕,仿佛骨子里都是凉的。
“是梦吗……”看着自己的双手,慕玄凌眼睛里布满了惊恐。
可那个梦,好清晰,刻骨的清晰……
清晰到仿佛不像是梦。
“剖腹,取子……”仿佛魔音一般,回绕在慕玄凌的脑海中,令他头疼不已。
双手捂着头,死死地皱着眉头,慕玄凌头一次感受到了刺骨般的痛苦。
不是他,那不是他……
不是他做的……
他没有做过那些事……没有!
‘轰隆’外面雷声不断,闪电亦是不断,不断的照映出慕玄凌脸上的惊恐,他死死地捂着头,想要赶走脑子里的那些声音,嘴里不断的念着,“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他做的,那不是他,他没有杀了裴卿卿,没有……
惊恐的眼中,不知何时,已积满了泪光,眼泪何时掉了下来,慕玄凌都不知道。
他仿佛明白了,为何裴卿卿那么讨厌他,厌恶他,恨他……
电闪雷鸣之下,裴卿卿缩在被窝里,不断的深呼吸,调节自己的呼吸。
不怕……只是闪电而已,很快就会过去的……
她平时,并不会惧怕闪电,可是今日不知道是怎了?
裴卿卿总觉得心神难安,这电闪雷鸣的,就像是……就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咆哮,实在是吓人。
眼眶有些湿润,这个时候,如果白子墨在她身边该有多好。
‘轰隆’又是一声巨雷滚了下来。
“啊!”裴卿卿惊叫一声,感觉这间小木屋都要被雷声给震平了。
“卿儿,别怕,有我在……”就在裴卿卿被雷惊的心神不宁的时候,忽而一个宽大的怀抱围了过来,将她护在了怀中。
裴卿卿闻到了陌生又熟悉的味道,还带着汗水的味道,她是被巨雷吓到了,但不代表没有理智。
她知道,抱着她的人是谁。
挣扎着用力一推,就推开了慕玄凌,“你来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怀中一空,黑漆漆的小木屋里,看不清慕玄凌眼中闪过的失落,以及痛苦,“卿儿……对不起……”
“你……”裴卿卿还来不及开口,慕玄凌就又朝她抱了过来。
不容拒绝的将她抱在怀里,这次比刚才抱的还要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