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对姻缘树的说法并不深信,可最不该和她绑在一起的,就是慕玄凌的名字。
红绸垂挂的很高,她够不上,想扯下来都不行。
气的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怨气又爬了上来,冷若冰霜的瞅着慕玄凌,“殿下不经她人同意便写上别人的名字,行事如此轻浮,原来殿下一直以来谦和有礼的好名声竟是如此的吗?凌王殿下,你不觉得此举太不自重了吗?”
裴卿卿气的手指紧握,她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可她不能,狗急跳墙,如果说慕玄凌是狗,也是一条狼狗,一个搞不好,弄巧成拙的话,吃亏的还是她。
实力才能决定成败。
她现在的实力,尚且不足以完全自保,更妄谈对付慕玄凌。
瞧着她气的脸颊发红,美目清冷,话峰更是犀利,按理说,慕玄凌是应该生气的。
可是鬼使神差的,他竟不觉得生气,反而,还挺高兴的。
她这是害羞了吗?
有情绪总好过一直拿他当空气的眼神儿。
“卿儿,难道你还不明白本王的心意吗?那红绸,便是本王对你的心。”慕玄凌眉眼带笑,深情款款的说。
他觉得,对付裴卿卿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就该来济猛药,省的她代嫁之后,想拿到飞鸾青玉就更加麻烦了。
恰好可以借姻缘树和红绸来‘表明’他的心意。
殊不知,就算他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捧到裴卿卿面前,裴卿卿也不会有丝毫的感动。
裴卿卿真能被他的不要脸逗笑了,“殿下这话还是留给我大姐去说吧。”
心意?她听的都觉得可笑。
他的心意,还是留给裴蓉华去吧。
“徐姐姐,我们走吧。”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慕玄凌,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裴卿卿一路都怒气未消,直到霍筱雅拉住了她,“卿卿,恕我多言,你是否对凌王殿下有什么不痛快?”
不痛快?她对慕玄凌,又岂止不痛快而已?
但她却不能跟霍筱雅说,她的仇她的恨,不能跟任何人说。
裴卿卿深吸一口气,定了定浮躁的心神,缓缓摇头道,“徐姐姐,我只是生气凌王不经我同意,便将我的名字写在红绸上罢了。”
她只能以这个理由来回答霍筱雅。
霍筱雅也是个通情达理的,表示理解的点头,“我明白,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拒绝凌王殿下的示好。”
最后一句话,霍筱雅说的颇有几分打趣的意味儿。
凌王都这般示好了,她若再看不出凌王对裴卿卿有意思,那她可就太蠢了。
只是她没想到啊,裴卿卿竟会不留情面的回绝凌王。
要知道,凌王虽没什么实权,但好歹也是个王爷,莫说裴卿卿一介庶出了,多少贵女挤破头都想博得凌王的青睐,做凌王妃。
这么好的事情,落到裴卿卿头上,她却还看不上?
真不是霍筱雅看错,裴卿卿分明就是瞧不上凌王。
就冲着方才裴卿卿斥责凌王时的冷傲,着实令她刮目相看啊。
裴卿卿,是她见过最大胆,最有胆色的庶出。
莫说庶出,多少嫡出都没有她身上那股子的清傲。
其实从陛下寿宴之时,裴卿卿送出百家饭,藏有嘲讽陛下之意的时候,一举惊动贵族圈,她就觉得裴卿卿很特别了。
裴卿卿颇有几分无奈的笑了笑,“徐姐姐你就莫要打趣我了,倒是叫徐姐姐看笑话了。”
“我可没看你笑话,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确实很特别。”像是为了怕裴卿卿不信,霍筱雅还说的表情很认真。
和霍筱雅这么说一下之后,裴卿卿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她淡淡一笑,倒也不甚谦虚,“那就多谢徐姐姐夸赞了。”
“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还得劳烦徐姐姐载我一程。”这一天下来,她和霍筱雅的关系近了一大步。
说话都能互相打趣了。
她没有自己的马车,裴蓉华估计陪慕玄凌去了,只能搭霍筱雅的顺风车了。
“这个好说,为了答谢你今日帮我挂红绸,载你一程算什么,送你一辆马车都没问题!”霍筱雅说的很是豪迈。
她知道裴卿卿是庶出,裴家必不会给她配备马车的。
所以霍筱雅这么说,也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
只要裴卿卿想要,她就可以送她一辆马车,方便她日后出行。
裴卿卿理解霍筱雅的弦外之音,她虽不需要马车,但还是感激霍筱雅的知遇之恩,同样回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道,“我怎敢要徐姐姐破费呀,这马车不过就是个代步的东西罢了,我也没什么机会出门,可我还是要多谢徐姐姐的好意。”
今天遇到霍筱雅,让裴卿卿体会到了一个词,兮兮相惜。
她对霍筱雅,就有些兮兮相惜的感觉。
算起来,霍筱雅是她前世今生真正意义上结识的第一个朋友。
她也不知道用朋友这个词对不对?但……霍筱雅确实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
两人说说笑笑的就准备下山去了。
然而,刚踏出寺门,还没来得及下山呢,就被一个小沙弥追赶了过来。
“两位女施主请留步…”小沙弥拦住她们的去路。
小沙弥是寺里的出家人,裴卿卿她们态度自然是要客气点的,“不知小师父有什么事吗?”
“两位女施主,主持吩咐下来,申时未离开本寺的香客,都需就在寺中留宿一夜,明日方可离去,此刻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