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压且还呆愣,后羿已经再次搭弓射箭,往他射来。
那箭,陆压修为本该翻手可挡,只可惜法力使不出,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箭失离自己越来越近。
死亡感觉似乎离他那么近,只是本该是解脱的死亡,却似乎此刻他突然并不想死去。
九金乌死前的话一直在他心中回荡,妖族男儿不畏强敌,金乌族人勇往直前。
不甘,愤怒,各种情绪在陆压心中生起,灰暗的眸子闪起一丝亮光。
只是可惜,他终究使不出法力。
就在那神箭快要射到陆压身前时,一道伟岸背影立在他的身前,浑身燃烧着不灭的太阳真火,似乎将这天穹都要焚烧。
掌控着整座幻境的伯邑考愣神的望着这道身影。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本是他以幻道调动起陆压内心深处的记忆所形成,虽然这之后他确要幻化出此道身影来,但却并非他一人。
而且,他幻化而出的这道身影绝对没有这等威势。
只见得那身影挥手拍碎了飞驰而来的神箭,英俊的面庞转过来,对陆压慈祥一笑,随即朝着伯邑考的位置言一声:“多谢道友重新激发起我儿斗志,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伯邑考顿露惊容,那道身影果真不是幻境所生,竟有着自己的意识。
“是帝俊在自己儿子身上留下的手段吗?”伯邑考喃喃,却听那道身影再言一声:“此乃贫道一缕残魂,附在我儿身上,等与我儿交代完后事,自会消散天地之间。”
那道身影似知晓伯邑考心中所想,与伯邑考解释道。
伯邑考眼瞳一缩,帝俊修为果真强大,即便只是一缕残魂,自己如此低语都被他听去。
不过既然这位出来了,陆压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去操心吧,自己还懒得耗费精力。
撤了道法,世界之力退却,法则消散,幻境顿时不见了踪影,二人一魂就这样出现在一片陌生的世界之中。
“既然帝俊前辈在此,晚辈自然不再献丑,此间事情就交与前辈了,晚辈告退。”伯邑考拱手与帝俊残魂如此一言,随即告退,离了弥幻天。
那陆压望着眼前残魂身影,泪水再一次止不住的喷涌而出。
愣神许久,才将嘴唇颤抖着唤了一声:“父皇。”
“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那帝俊残魂轻轻抚过陆压的头,轻笑一声。
“父皇,孩儿好想您,好想母亲,还有叔叔和哥哥们。”陆压就像个孩童,在那帝俊残魂前流涕痛哭,似要将这数万年来的委屈全都哭尽。
“孩子,你该长大了,父亲母亲已经无法再庇佑你,但这绝不是你胆怯灰心的理由,我金乌一族生于太阳之中,太阳火焰不灭,金乌族人便永不言败,来吧我儿,重新站起来,重新塑起道心,以吾太阳真火重炼金乌之体,父皇助你成准圣。”那帝俊残魂轻拍陆压肩膀,面上慈祥笑意不消,给着陆压莫大鼓舞。
“父亲,孩儿先前所见?”陆压擦了擦眼泪,将先前所见问与帝俊。
“你先前所见乃是那伯邑考调动此界力量施的幻术,不过那些画面皆是自你记忆中提取,非是假象,天庭与巫族一战确是诸位圣人挑拨,父皇也知晓,只是那巫族愚蠢,非得与我交战,我因你九位兄长身死,本就愤怒非常,所以那场大战一触即发,战了多年。”
“所以我妖族的真正敌人其实是诸圣?”陆压问。
“不,要灭我妖族的是洪荒的那片天,那片遮挡了天道的天,圣人只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而已,从来如此。”帝俊言道,再问陆压:“怎么,我儿,你可是怕了?”
陆压心生惊骇,圣人都只是棋子,天道亦被遮挡,那洪荒的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父亲,孩儿日后不会在怕了,幻境也好,真实也罢,九哥说的对,妖族男儿,当不畏强敌,金乌族人,该勇往直前,过去的几万年,是孩儿胆怯,但孩儿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了。”陆压跪立在帝俊身前,面生笑容,眼中的灰暗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战意,如那太阳真火,永不熄灭。
帝俊眼角涌现满意笑容:“好,这才是我帝俊的儿子,今日父亲就助你迈入准圣境界,日后你跟随在那伯邑考身边,他会带你找寻你心中想要的那些真相。”
陆压自然知道父亲说的真相是什么,想来就是那片虚假的天穹。
帝俊最后瞧了瞧陆压,宽大的手掌抚过陆压脸庞,随即化了金乌之躯,在空中一阵盘旋。
“父亲!”陆压起身,望着那只金乌,眼有不舍。
“我儿,不必如此,父亲与你叔叔本是太阳之精,一分为二,巫妖量劫中身陨,也不过是回归了太阳,算不得真正陨落,你母亲也一样,另外那东皇钟内,亦有你叔叔太一留给你的一份礼物,你该去取回,日后想我们时,可入太阳星上,自然可以感受到我们的气息。”
那天上金乌张嘴,再次与陆压言道:“另外,有时间,将那后羿放了,与她团聚,毕竟当初杀你兄长之事,他也只是受元始蛊惑,此事怪不得他,你母亲当初将他们二人封印太阴星上,令他们日日相见却不可相认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想保护他们二人不受那场量劫的伤害。”
言罢,那金乌朝着陆压头顶俯冲而下,化作精纯的太阳真火,将陆压包裹。
那太阳真火中,有着帝俊领悟的法则,强行帮助陆压领悟。
只是其中帝俊气息,终究是消散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