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她滴水未进,却心如朝阳,虽有玄挂之术,却坚决不用。
山癫之上,早就已经没有那么简单的几个人看守了,臧横似乎也不怕有人知晓柳姜堰逃跑之说,甚至还大肆宣传他绑了一个女人。
因为臧横知晓,总有人会跑到山癫之上究其真正的结果,一瞬间,士兵和侍卫都尽数增加,甚至连一个苍蝇都飞不出去。
许木心尾随在其他巡逻士兵中跟了上来,他只是远远的看着江思兰,眼神忽然飘忽不定起来,就如同江念兰舍命救柳姜堰那般,许木心万死不辞。
江思兰努力的挣扎着,她上方的阳光竟然有些许消散,随着阳光的移动,她眼前一片阴影,让她缩小的瞳孔渐渐变大,映照在她眼底的便是许木心的脸。
江思兰看许木心那架势就是冲她来的,可她万死也不能让他受到威胁,她指尖虽被束缚,却努力的画出图符,掀唇轻吟,如救柳姜堰那时别无差异。
顺时,随着她的一声令下,周遭已经平顺的且已经被其他风沙填满的丘坑又重新崩解,数以千计的毒虫蝎蚁钻爬出来,虽缓步慢行,却奈不住数量庞大,很快阻前方道路,无疑是让人无法上前。
听着似秋日蝗虫成灾的嘶鸣之声,窸窸窣窣甚至四处乱飞的虫子,夹在风沙之中迎面而来,气势之磅礴,让人无法阻挡。
而江思兰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告诉许木心,不可功亏一篑,决不能上前与她相认。
见到众士兵依次退去,就连臧横都不敢上前一步,江思兰终于笑出来声。
旁人都以为这是江思兰的狂妄之大殊不知她摆这么大阵仗只是不想一人上前而已。
而众多士兵根本不敢举剑上前,更是连话都不敢多说,就怕说话功夫各种毒虫蝎蚁钻入腹腔,让他们生不如死。
此时,阳光正好,所有士兵以及侍卫都屈肘躲避虫灾,而从人群中赫然走出一个人,他眼神所望之处,只是一个被绑了一夜的垂死之人。
许木心一脚步入那毒虫所形成的漩涡之中,眼神没有半分波动,葱白的指尖只是微微的抬起来,刚要触及毒虫中央,那些毒虫一瞬之间尽数飞散,似灰烬般从许木心指缝流失。
随着那些飘散的毒虫,是江思兰的憋了很久的哭声,她依旧没有使用玄挂之术,施展的掌心却颤抖起来:“假若我控制不住,你会死的。”
许木心走进毒虫萦绕的圈子内,只有衣襟之处稍微被毒虫攥磕些许,他抬起头,只是看着江思兰:“我不想在失去任何一个在意我的人了,如果留不住,我会选择和她一起赴死。”
江思兰低头笑了一声,眼泪反着眼眶从下颌留下,她在也不顾及什么,只是夹紧指尖,催动残余药液招引毒虫方向尽数爬向自己所在的绳索之上。
江思兰手背骨节凹凸有致,绳索才尽数被叮咬松动,那一瞬间,江思兰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直接飞荡出山巅空隙之中,就像是流失的火苗一般,瞬间坠落。
而许木心早就不顾一切的跑到残垣之上,此时江思兰的后背蓦然撞入许木心的心口之上,让后者从后面抱住她,许木心神色颇为温柔,甚至轻贴江思兰的鬓角,两人衣襟尽数绽放飘荡,随着毒虫蝎蚁的退避回巢,两人甚至悬空,栽入似深渊的崖底。
许木心将江思兰抱住,甚至眼底尽数划过大武山的天空,那一瞬间被阳光折射的瞳孔,竟然看出绚烂的斑驳与光影。
“天空好美,更胜似你。”许木心环着江思兰的如束的腰,这才似满足的说着。
江思兰看许木心如此情真意切的模样,甚至二话没说抽出腰间绳索工具,蓦地向上抛去,随着那一丝弧度向上挂住,她冲山癫之中喊道:“我定不负夫君情话,随夫君共赴天涯,但,我们都不会死。”
许木心少说也哭了片刻,听到他们可以获救的消息,他倏的抱着江思兰猛地吻了过去,他们痴缠舌尖,却不忘摄取其中的一味青涩,许木心更是咬破江思兰的唇角,向她的颈口咬去,他撑着绳索,似轻哼一般的警告:“以后不许骗我。”
江思兰连反驳的语气都不没有,只感觉颈口破溃的疼痛,这才笑着任由许木心抱她降落与崖底,只是点了点头:“我以后不会在这样了。”
许木心也不理会江思兰,只是在绳索降到最后的时候将江思兰抵在崖壁之上,又是轻描淡写的吻着她的嘴唇,随着吻的动作,他指尖慢慢的解开江思兰腰间的绳索工具,这才靠在她的耳边:“我们走。”
江思兰猛地瞪大眼睛,挪了挪唇,又抿了抿唇,这才朝着许木心的背影喊道:“这就完了?”
她摸了摸自己身前完好无损的衣裳,却真实的回忆起许木心解开衣带的感觉,现在告诉她只是自己自作多情?
许木心回她,甚至脸上带着戏谑:“等待会找到落脚的地方,到时候别求饶啊。”
江思兰切了一声:“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