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学馆内人们的讨论声越来越剧烈,程知远把基础的一个公式列出之后,下面的人几乎就炸开了锅,就像是沸腾的开水,而那些士子公卿,就像是一个个鸳鸯般的饺子,义无反顾的向里面跳了过去。
一蹦三尺高,浪花溅五侧,人们的唾沫差点化为汪洋大海,好在不少人发现这种激烈的行为过于失礼,于是也便有意识的放轻声音,但是很快又被另外一帮人的分析所激怒,声音从轻柔瞬间又提高八度。
若是菜市场买菜的大妈在此,也要对这帮人甘拜下风。
学宫的风气很好,甚至可以说是理想中的大学模式,当涉及到学术之争的时候,寸步不让成为常态,而不是专门为了抬杠而去逼迫,讲学是正确的,知识高于一切的观点深深烙印在每一个稷下学宫人的心中。
彭鹜便是在和蒿麓、猗匡在唇枪舌战,儒生们在这个时代可不仅仅只有嘴皮子厉害,动手的功夫同样不弱,好在颛孙师和仲由两系的人没有在此,否则说到兴头,若有辩论不过,强词夺理者,便一定要拔剑出来,外头单挑,必须要见见血不可。
纷扰嘈杂的声音,这种激烈的辩论场面是从没有人见过的,往往学宫讲道,都是圣人在上叙说,下面的人挨个来提出问题,但却从没有如此放任自流,宛如失礼无礼,然而齐王和君王后看到的不仅仅是表面,而是看到了起来了。
她向前去,回头对齐王眨眨眼,随后噗嗤一笑。
齐王顿时苦笑不已。
“太学主。”
君王后把卷宗递给程知远。
两个人隔着书简,此时程知远豁然抬头。
他的眼中,君王后的肩头,落下了一只梦蝶。
轻轻扇动翅膀。
程知远拜了一礼。
君王后竖起手指放在唇前,随后嫣然一笑。
“看卷宗吧,太学主。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她看着程知远。
甚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