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后世很多人惧怕,被称呼为小学噩梦的雉兔同笼,其实并不是一道后世的题目。
这道题目,出自于孙子算经。
当然,这位孙子究竟是何许人也,已然无人知晓,但可以肯定得是,他并不是孙武。
程知远决定把这道让无数人抓破头皮的算术给龙素做做。
虽然他知道,这肯定难不倒龙素。
龙素有大智慧,并不是这种简单的题目可以困住的,所以程知远要和她讲的,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东西。
整个讲学馆内都没有声音,士子公卿们盯着龙素的手,对于这个题目的答案,可谓是翘首以盼。
龙素放下了笔墨,好看的眉头挑了挑,把卷宗双手奉给程知远。
“我是如此解的,先行求雉,雉数不知,兔数亦虚,雉有双足…”
“故,雉有二十三数,兔有十二。”
龙素把卷宗中的答案讲解,乃至于方法,用的依旧是她最擅长的假设法。
程知远道:“不错,此处答案正是如此。”
龙素有些诧异,心道这个喜欢讲诡辩的家伙,这么轻易就接受了她的答案,而没有继续弄一些奇怪的论点?
她心中有些不解起来,在巨人之肩上,望到的天地,虽然广阔,却依旧是有极限的。”
“伏羲则不然,他所看到的天地,虽然也仅仅只有头顶一片,但他的精神督促他写出连山,他窃取了天的奥秘,呕心沥血,著出了世间不见的无双易数。”
“你还记得惠子十题吗?南方无限,却又有限,但事实上何止是南方,数学之中,有限与无限,有很多公式中都为一体。”
“再取一例,天下二十一题中,飞矢不动。”
程知远道:“设有飞箭,世间唯一,每一时刻,它位于天下中的一个特定位置。由于时刻无持续光阴,箭在每刻都没有光阴而只能是静止的。整个飞行期间只包含每刻,而每个时刻又只有静止的箭,所以,飞行的箭总是静止的,它不可能在运动。”
“箭未曾动,然....”
龙素道:“然,若箭前有人,如何解之?箭若不动,人如何中之?”
程知远道:“不错,正是如此,但是,人在何处,箭在何方?箭每一瞬间皆移一次,但在当下时刻又是静止,故而箭不动,而人亦是如此,故而人不动,两两皆不动,你如何证明,箭会杀人?”
龙素哑然,随后生气起来:“这.....程!你又在诡辩!”
程知远摇头:“不急不急,是悖论,不是诡辩,来,你听好,数学是一门严谨的学科,它不是你认为,就是真相,你需要去证明,那么你如何证明,这就需要数列,需要阵列,需要计算!”
“没有差不多,没有或许与可能,只有不对,验算与确定!”
龙素不服气,此时驳斥道:“那你方才让我相信灵光,言第一感觉是正确,又作何解释。”
程知远点了点头:“因为你聪慧。”
龙素瞬间一愣。
程知远摇了摇头:“当然还有其他原因,因为你已破题。”
龙素:“我未曾能证实那是正确的,这也算破题吗?依你所言,我难道不是在诡辩吗?”
程知远道:“我知你已破题,因为我知道答案是什么,你向我说,不是在诡辩,而是在告诉我,故而我给予你回应,是的,这是正确的。”
龙素好看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如果你也不知道呢?”
程知远道:“那便需要一起计算,方能得出答案!但你不能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你得出答案,你认为是正确的,便要去验算!我,就是你的验算!”
龙素眨了眨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就是你的验算?
程知远不知道她此时心绪起伏,只是接着道:“黄芩无假,阿魏无真!”
阿魏是一种草药,有草木二种,其脂膏最毒,人不敢近前,所以采集时候一般用羊系在树下,然后远远的用弓箭射,如果那树脂溅射出来,碰到羊的身上,羊要是死了,那这个东西就是阿魏。
所以世人说黄芩无假,因为这东西便宜,且遍地都是,造假成本过大;但是阿魏剧毒,又极其稀少,所以市面上卖的阿魏都是假货,因为真货成本太大!
程知远道:“正如箭射草树之脂,此箭正是我等计算,你未曾见过这两个草药,只是听过两个名字,此时不去拿箭射,如何知道那草树是黄芩还是阿魏?!”
“物类之起,必有所始!数术之道,亦如此是!”
他向诸人道:“各位读过荀卿的劝学吗?”
浑羽道:“祭酒大人之书,岂能不读!”
蕖衍道:“读过。”
龙素道:“当然读过,稷下之人,岂有不读劝学者?”
程知远道:“不道礼宪,以诗书为之,譬之犹以指测河也,以戈舂黍也,以锥餐壶也,不可以得之矣。故隆礼,虽未明,法士也;不隆礼,虽察辩,散儒也。”
“各位可还记得这句话么?礼法者,真的是天礼吗?”
“但天礼是什么?是人为的道!夏有天矩,天子称后,商有天纲,天子称帝,周有天礼,天子称王,这些都是把人自己的道义置入天道之中,所以才出现的东西!”
“包括辅佐的天常,天乐,天规!天矩伴天规,天纲生天常,天礼提天乐,这些都是道,道便是数字,数字,便是世间的规律。”
“飞矢不动,飞鸟不动,天下之论与惠施之论,其中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