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咕嘟嘟!(发出吓唬的声音)”
黄蛇龇牙咧嘴,大红蟒不敢违逆,唯唯诺诺,全然没了开始重拳出击的嚣张模样。
随后便看到大红蟒向着嬴异人的方位低了下头。
异人有些惊惧,毕竟刚刚被这只大蛇差点捕杀了,心里还有阴影未散,而大红蟒看到异人后退,更是惊恐,刚要向前凑过去,却见到黄蛇半个身子都立了起来。
“嘶噜噜!”
不知道赔钱货说了什么,大红蟒缩了缩脑袋,此时转身,忽然向着神庙之中游去,那庞大的身躯都赶上百年的树木,转动扭头时,地上的雪与泥都被碾出深深的凹口。
程知远眺望庙宇,看到赔钱货昂着头,一副我是大哥的模样,看样子,刚刚那只大红蟒是决定臣服于小黄蛇了?
不过原因么,估计还是在于之前它被黄蛇咬了一口。
那一口可不轻,差点要了大红蟒的半条命,它只是一条大蟒成了些气候,被这位风之宗神呼来做个庙宇的门卫,哪里是天子信物的对手,黄蛇那躯体,别看柔软,却是刀枪不入,水火不沾,连墨门金器也不能伤其分毫。
苏厉倒是好奇,天子信物和那大红蟒说了什么,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因为那只大红蟒不多时便去而复返,此时血盆大口里衔着一尊黄金小缶。
缶乃古之乐器,八音中的土类乐器,主要的只有两种,一个是埙,另一个是缶。
缶,瓦器所以盛酒浆,秦人鼓之以节歌。
其实意思是说秦人不会耍其他乐器,只会击缶而娱,因为缶不仅是乐器,还是一种酒器。
这枚小缶只有巴掌大,小巧玲珑,圆润的周身画满诡异的兽脸,那种独特的刚性线条组成了不知名的尊面,恐怖之余,更多的还是威严。
大蛇咬着黄金小缶,游荡到黄蛇面前,赔钱货很高傲的用尾巴卷过去,随后吐了吐芯子,似乎很馋这个金缶。
但是这一次出乎意料的,赔钱货没有把这个金缶吃掉,而是强忍着哈喇子,把金缶递向程知远。
“这是神器?”
还是苏厉见多识广,此时讶异,颇有深意道:“孟子拘了风神离去,却留下这个小缶,他还抱着那神灵能回来洗心革面的念头,却没想到白白便宜了我等!。”
嬴异人问:“何为神器,能呼风唤雨不成?”
苏厉瞪了他一眼:“蠢啊,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九鼎的别名吗,此神器之神,非天神之神,而是‘主位’的意思。”
“此金缶者,象征风师之位!”
苏厉说着,却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此是周宗之风,非上古神风,乃是地方小位,若按照秦国爵位来看……不过二十爵中的七级公大夫罢了,地方长官,法威有限。”
“不过,我等人者,拿此缶不能坐神位,但却可化缶为气,承袭其中正法尊讳。”
苏厉道:“程子正善呼剑风,可化缶为用矣。”
“至于那神灵,孟子交给齐国,若是荀子知晓,那神灵便回不来了,管他去死。”
程知远道:“如何用之?”
苏厉道:“神器不可经过人手中,此乃下等神器,故人以手触之,灌注精气神明,便可。”
变化莫测,威力无穷,为神。器则乃凡器统称,这里的凡器指的是各种器物。
墨子·号令:“募民欲财物粟米,以贸易凡器者,卒以贾予。”
程知远听懂了,他接过那个小缶,此时始触碰之下,感觉手中渐起温度,逐渐灼热,再看竟然是那个黄金小缶在发热,亮起了象征高温的金红色光。
很快,金缶化为一片沸腾的风气,程知远张口一吞,那些风气便尽数被他吃下。
这一瞬间,程知远骤然感觉到一股风势,那是从苍茫辽远的天地间传来的,浩瀚的北风使得万物尽数枯陨,茫茫的天地,生灵俱都凋敝,这象征着大枯败的风势,正与自己得血雨腥风相合!
势,大势,合势,同势。以人势度天地之势,这是步入六重楼的象征!
程知远抬起手来,腕部举过头顶,就像是在和谁打招呼一样。
他张开口,呵出两道寒气。
手腕弯曲,向前轻盈砸落!
然后寂静的山野中,在苏厉,异人的转头注视下,一大片的雪花忽然从原本的轨迹上被挪动,它们被大风裹挟着,蜷曲成白龙,蜿蜒曲折,同时,安静的晦暗天空里,北风的怒啸,就如同龙的怒吟!
“风师!”
程知远眼眸望向天空,只感觉八方五世之风尽在观测,北风萧瑟,却又有波澜壮阔的伟大力量,悍勇无比,勇烈无双!
神器经由人手便化为精气神明,神中正法被人所得,事实上所拿去的,正是这位神拥有的神势。
此乃下等神器,不入大眼。
苏厉兴奋道:“北风壮穆,其凉其喈,奔雷诛电,暗天垂地,苍生更始,朔风改律。”
这话说的,前面都很单纯,唯独最后两句有些意思。
那是改朝换代的含义。
程知远放下手掌,那片如白龙般浩大的北风缓缓散去,化为无数道琼沙天河。
“龙蛇!”
程知远心中驱动诸风,那百余琼沙天蛇卷地而过,顿时大雪升天,斩草折泥,几个人不由得以袖掩面,而程知远此时彻底散去风师之势,俯下身子拍打赔钱货的脑袋。
“难为你了,不吃黄金,而把神器送给我,等回到洛阳,必不让你饿着。”
赔钱货一听顿时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