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化形水即便在高级世界也是难得一求的神药,服下之后,只要脑中想着见过的人,身体便能自动调节成那人的模样,从骨到形再到身上气息,无一不同,可比易容术牛逼多了。
正因为化形水品级太高,所以南鸢才没让这东西在外面逗留,几乎是瞬间吞咽入肚。
谁知,就算如此,也引来了天雷。
南鸢动作太快,天雷无法准确定位,也就无法劈人,只能意思意思地响两声,以此警示。
呵,管得可真宽。
这化形水品级虽高,却不是有杀伤力的神丹妙药,就算她服用了,这副身体原本是个普通人,服下之后仍是个普通人,并又不会突然成仙成魔。
她并未打破此间世界的能量平衡。
天道大惊小怪个什么劲儿?
褚生秋在定北王府地位颇高,加之本人不但医术高明毒术也十分了得,自卫绰绰有余,所以萧洛寒并未派人保护他。
这就意味着没有人暗中盯梢。
南鸢借用褚生秋的身份,跟守门的小厮打了声招呼后,就这么畅通无阻地出了防卫牢固如铁桶一样的定北王府。
之后,乔装打扮一番,买马车、雇车夫,一路高调地出了京都城。
此世界出城门无需路引,加之这几年无战事,守门护卫管理宽松,随便编个身份登记,再使点儿银子,就能顺利出入城关。
“公子去往何处?”被雇佣的车夫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叫常忍冬。
少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模样清秀,看着十分讨喜。
“去千重山幻影谷。”南鸢没有丝毫犹豫。
“千重山幻影谷?公子,幻影谷我没听过,但千重山我知道。不过千重山很大,横穿了七八个城镇,公子可否告知小人这幻影谷临近哪个城镇?以免走了弯路。”
“我也不知,你随便走吧。”马车内传出南鸢漫不经心的声音。
常忍冬有些忐忑地问:“公子真让我随便走?若是走错了怎么办?公子会扣我工钱吗?”
“不扣你工钱。”
“得嘞!”
常忍冬得了个准话,顿时就放心了,裂开嘴露出的两颗小虎牙在夕阳余晖下泛着光。
富贵人家都有专门的车夫,只有家中不怎么宽裕的小户人家,在偶尔出一趟远门的时候才会雇车和车夫。
不过这些人都喜欢找经验老道上了岁数的车夫,常忍冬没想到这位公子一来就看中了他。
他入这行还不满两年,以前是老师傅带他一起,后来他赶车的手艺学好了,便自己单干,只可惜因为年纪小,找他赶车的人不多。
“公子,你为什么会挑中我?”他知道自己不该多嘴,因为有的雇主喜欢清静,但他实在好奇。
“瞧你顺眼。”
常忍冬一听这话,笑嘿嘿地挠了挠头,“公子是夸我俊的意思吗?村里也有很多人夸我俊,要不是家里穷,我早就娶上媳妇了。”
正巧这段路晃得厉害,南鸢看不了书,便干脆同他闲聊了起来。
“你家中还有何人?”
“父母早逝,家中只我一个了,不过几位叔伯很照顾我,我这活计就是大伯牵线的。”
少年的声音清亮,身上带着南鸢这种老人家一辈子都不会有的蓬勃朝气。
他知道自己攒钱娶媳妇,他还懂得感恩,他乐观上进,对生活满怀热情,并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对于一个已经扛起生活重担的年轻人来说,这很难得。
他也是南鸢非常想养成却以失败告终的那种根正苗红的好孩子。
原本只是无聊,才同他闲聊几句,但南鸢难得见到一个这么好的苗苗,对他的耐心便多了一些。
常忍冬意识到了这一点,话变得更多了。
“公子可知我的名字为啥叫忍冬?
我爹娘生我的时候是冬天,那一年的冬天异常寒冷,很多人都没能熬过去,爹娘希望我们一家子能平安忍过那个冬天,所以就给我取了忍冬这个名字。”
“对了公子,我还有个小名,你肯定猜不到是什么!”
南鸢见他兴致高昂,没有扫兴,随口应了一句,“石头?”
“哈哈哈,不是,我小名叫馒头!公子别看我现在长得又黑又瘦,其实我小时候很白,那小肚皮跟白嫩嫩的馒头似的,十里乡村的叔伯婶子见了我都抢着抱我……”
人烟稀少的官道上,少年驾着一辆马车走远,洒下一串欢快的笑声。
夕阳余晖中,车轱辘在道路上留下了两排深深浅浅的车痕……
~
春蒲夏柳等人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褚生秋”离开前特意嘱咐了门外几人不得进去打搅王妃,说王妃已经歇下了。
春蒲几人不疑有他,规规矩矩地一直守在门外,只等王妃主动喊人了再进去伺候。
于是,几个下人愣是在门外等了一个白天。
午膳没吃,晚膳的时间到了,几人还不见王妃传唤人。
张妈和李妈觉得奇怪,便叩门叫了几声。
许久无人应答后,几人终于发现异样,直接冲进了屋。
然后——
几人看到原本早早离开的褚大夫竟晕倒在屋中,而王妃不见了踪迹!
褚大夫的身上只穿了xiè_yī亵裤,外袍被人扒了。
桌上留了一封信,是王妃给王爷的。
显而易见,王妃失踪了!
还不是被掳,而是自己……离开的。
几人大惊失色。
不等张妈找到王爷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