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即墨到黄山,走直线距离的话,并不算太遥远。
夏冉也没有花太多的时间用在赶路上,虽然他的飞行速度连中庸都算不上,只是堪堪超过音速而已——
真正可怕的是琼华派的那些剑修,日常超音速不知道多少倍在到处飞,像是怀朔、璇玑这些中规中矩的弟子,盏茶功夫就能够从陈州城飞到昆仑山下的播仙镇,还是带着人一起的那种……
这意味着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他们能够出现在神州浩土的任意一处地方。
也幸亏御剑术终归是极少数人掌握的出行交通方式,所以也没有必要进行什么航空管制,不然的话,也不知道会发生多少可怕的撞机事故。
当然,目前也只有琼华派才有这么凶残的表现。
或许也是因为这一派的修行理念向来都是以人剑合一为核心,素以铸剑秘术为尊的原因,所以才能够在御剑术上表现得这么可怕的吧?
毕竟整个门派都是一个理念,一个系统的,上到掌门长老,下到门人弟子,发展数百年传承数十代人,基本上都是专精同一个方向的发展,甚至穷尽三代之人力、物力,铸成了可以力敌神魔的两把仙剑,或者说两把魔剑……
与之相比,这个时期的蜀山仙剑派反而多少有些名不副实的感觉,因为它的前身本来就是蜀山各门派的联盟“蜀山盟”。
在东汉末年,蜀山各门派矛盾争端不断,在规模最大的仙剑派的倡导下,蜀山修士在蜀山绝顶上召开大会,结成联盟,后来才慢慢在最强大的仙剑派主导下,统合成为一个门派。
合体的确可以增强战斗力,但是也导致了一些无法避免的混乱,譬如说各个门派本身都各自着属于自己的宗旨理念,以及一套独特的修仙方法——
仙剑派注重功法和剑术,其他门派前身的炼丹服饵之类的修炼方式也不排斥,整个门派虽然说是蜀山“仙剑”派,实际上现在练剑还只是整个门派之中的诸多修行方式的一种而已。
不过再怎么说,夏冉的飞行术与其比起来,大概还是慢吞吞的如同蜗牛一般。
在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斜斜映照大地的时候,魔术师终于抵达了黄山地界。本来还可以提前一些的,只不过他途中还得不断的调整校对方向,确认没有走错路线,多少耽搁了一些时间。
——真的不是一路南下,闷着头直线飞行,什么都不管不顾就可以轻松抵达目的地的。
他又没有导航,而这个世界大多数地域都是原生态的环境,想要在苍茫大地上寻找到一座特定的山峰,真的没有那么简单,只能够在途中不断的走走停停,询问一下遇到的城镇村庄的人们,收集情报调整方向什么的。
当然,途中还顺便做了一些好人好事,毕竟这是一个仙侠风的古代世界,而仙侠风只是上层建筑,下面的基础终究还是一个尔虞我诈的江湖。
不管是夏冉这个一身朴素长袍,却多少显得奇装异服,但又明显非富则贵的公子哥;
还是他身边那穿着传统型女仆装,荷叶边裙摆、缎带蝴蝶结、素色连身长裙,黑与白衬托得极其惊艳的女仆长。
两人明显都是很容易吸引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的目光的,而走在一起的时候,在悬崖边上看着远处的风景,心中却也不太平静。
他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也已经为自己布置了墓室,准备在明天晚上就自己将自己和夙玉合葬在一起。
毕竟他的儿子尚且年幼,而且懵懂无知,根本就不可能自己做好这一切事情,云天青只能够自己安排身后事了。
想到这里,仍然是青年外表的云天青就忍不住的苦笑,他今天早上的时候就已经和自己的儿子谈了一下,正如同他所预料的一般,年幼的天河根本不明白离开人世是什么意思。
这几年来,他没有教导天河太多的东西,读书识字都耽搁了,只是告诉了天河很多做人的道理,却又不希望天河下山,也不教导其修炼——
一来固然是觉得天河其实一直逍遥于山林之间即可,何苦要在俗世之中走上一遭;
二来也是因为他自己被冰寒之气反噬,十分怕冷,经常咳血,每日花费大量时间压制也仍然是命不久矣,也没时间教导天河更多的东西了。
“这些年来,我从未让他下过山,也不知是做对还是做错了……”云天青喃喃自语着,注视着远处天边的最后一点落日余晖彻底沉入群山的背后。
夜色彻底降临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天河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往常这小子虽然上跳下窜的,和山里的猴子、野猪玩的很欢,但是却从来都不会忘记吃饭时间。
倒不如说,一日三餐就是这小子最关心的问题,而且上次招惹了山中的那头吊睛白额虎吃了个大亏之后,这小子也应该知道避开一些危险才对……现在还没有回来,是出了什么事情?
云天青眉头紧锁,察觉到一丝不对,脸色也变得冷峻下来,直接转身就走进了身后的松木屋之中,片刻之后,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倒提着一柄极其怪异的长剑。
通体晶蓝如同玄冰所铸,所附莹光清如秋水,剑身与剑柄相接,没有剑格,隐隐有极寒之气透出。
正是琼华铸剑长老一脉历经三代,集天地奇珍、毕生心血,耗费漫长时光,才终于铸成的双剑之一,望舒剑。
云天青本来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不会再有使用它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