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也不能将这些事留给鞑子去做,他们也做不成,相比较大明对传教士较为开明的态度,鞑清在这方面,且不说那毁了数十万卷书的连续三朝,横跨百年的文字狱。
仅仅朱由检自己梳理的三个时间线,就让他无法将这一过程,交给鞑子去做。
康熙二十六年,爱新觉罗·玄烨写下了学达天性四个字,来颂扬宋朝的大儒朱熹,大肆推崇朱程理学思想禁锢,同一年,牛顿发表了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将三大力学总结成为公式,将经典力学推上了时代的风口浪尖。
乾隆三十八年,爱新觉罗·弘历设立了四库全书馆,开始编纂四库全书,开始对毁了一百年的书籍整理,这个过程又是一轮毁书不倦,而那时瓦特正在为自己的改良蒸汽机寻找买家买单。
嘉庆十二年,嘉靖皇帝为他的父亲,也就是乾隆皇帝,编纂了长达一千五百卷的清高宗纯皇帝实录,而同年,托马斯·杨,正式发表了自然哲学讲义,正式发表了光的双缝实验,第二次光的波粒战争,正式开战。
这也是为什么朱由检明知道自己被李自成攻破京师,也没有去逮捕蹲在陕西峁鄢做驿卒的李自成,而是积极筹备应对鞑子的进攻,鞑子才是他心目中的生死大敌!
“寻找他们心中那个三位一体的真正的神,他们认为朕就是,朕还没有理清楚他们的逻辑,朕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在他们眼里就成了神呢?”朱由检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四个传教士,一见面就是一顿马屁狂拍,拍的朱由检都有点恐惧。得亏几个人的汉话说的不流利,他时刻谨记自己是亡国之君,要不然,还真的被这顿马屁给拍晕了。
而此时位于东郊南巷外的台基厂内,工部尚书薛凤翔,左侍郎李之藻,右侍郎王徵,三个人拿着图纸正在做最后的校对,李之藻是同文算指的第一作者,他对算学有极强的敏锐,而王徵负责对工程器械做最后的梳理,负责通知工部五大厂和惜薪司采烧厂制作建设陵寝的工具。
薛凤翔负责统筹安排,并且和户部进行财物的交割,这在大明叫部议,他紧皱着眉头,户部告诉他,国帑没钱,建陵内帑三库出钱!
他已经将此事送到了文渊阁,修建陵寝只让大明皇室出钱,这大明的天下是谁的天下?
中极殿太监阮修,也参与其中,代表内官监对陵寝的工作做督导和监督,当然他也参与到具体的营建之中。
阮姓在宫里,起于阮安,阮安是明成祖朱棣的近侍,也就是现在他们脚下北京城的设计者和建造者。
只不过大明官宦,都奇怪的看着那四个传教士。
阮修终于停下了自己手里的算盘,看着金尼阁带着兴奋的脸色,一脸奇怪的问道:“王侍郎,他们一直都是如此的…狂热吗?咱们大明天子真的是他们所说的那个什么三位一体的神?”
王徵也是尴尬的摸了摸山羊胡,他一开始以为邓玉函是为了借着大明皇帝的势,进行传教活动,所以才答应了这次的入京之旅,结果没成想,邓玉函见到皇帝之后,拍马屁的手法,比他们这群官员,还要炉火纯青。
邓玉函红着脖子说道:“天象与天象的规律,在黑夜隐藏,皇帝说,让徐光启去吧,于是一片光芒。我认为他是我们要找的人,也是利玛窦传信回到神圣罗马帝国的原因,这是对我们的启迪,所以我们才在这里。这里就是归宿,可惜我无法说服伽利略来寻找神的光辉和庇佑。”
罗雅谷是意大利人,他听到邓玉函对于神圣罗马帝国的言辞,就是一阵激动!但是想到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已经被奥斯曼攻入了君士坦丁堡,只能叹气的任由罗马正朔,被德意志这群盎格鲁人鸠占鹊巢。
不过罗雅谷对此邓玉函的观点倒是十分认同:“他是无限的、绝对的、超越的、自有永有、永不更改、独一、完美、伟大和永恒的,就自在本性而言,他又是无所不在、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和利玛窦写往教会的报告书相吻合。”
“他是道路,真理和生命,是人也是神,阿门。”金尼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
汤若望伸出一只手点在额头上,说道:“万物有始有终,自永恒之中来,自永恒之中终结,我们找到了,三位一体的神!”
四个人同时将手在头顶额头划过,齐声说道:“三位一体的神!”
薛凤翔手中的笔杆子差点都要滑落到了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徵和李之藻问道:“他们是认真的吗?”
李之藻和这些人打交道最深,所以他知道这些传教士的狂热,他当然能够明白四个传教士到底在寻找着什么,叹气的说道:“他们是认真的。”
“在他们那边有创世说和灭世说,笃信三位一体的神,创造了世界,而最后世界也会毁灭在滔天的巨浪之中,也就是大洪水灭世。当然在我看来,他们对咱们的万岁爷有误会。”
“太祖皇帝创业一统天下,本来就是王朝更迭,在他们眼里就是创造了秩序,也就是他们口中的自永恒中生。”
“而万岁爷们,维护着这片土地上的秩序,在他们眼里就是塑造了世界的规则,维护了世界的规则、生存的规则。而后一个王朝衰亡破灭,就是代表了在永恒中毁灭。也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万物有始有终。”
“大概就是如此的一个逻辑,利玛窦写给他们教会的信,说大明是他们寻找的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