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皮话倒是挺多。”张嫣看朱由检已经信心在握,也就不再言语,扭头奔着侧室而去,既然皇帝有计较,她自然不用操这个心,皇帝张弛有度,她也放心。
无太后之名,有太后之实,显然朱由检这段时间的种种,得到了张嫣的认可。
张维贤坐于马上,堵在了香山的山道之上,窑民本来就面目黝黑,在月初月牙之中,了出来,这人一看就是窑民,甚至是指甲因为常年采矿都显得黝黑无比,他怯生生的喊道:“好像是张国公呀,去年春耕的时候,我远远的看到过他一眼。”
小声议论越来越多,金吾卫的军卒们在窑民之间穿梭着,但凡是看到肩宽体阔之人,就伸手在脸上摸一把,若是在月牙下还泛着白的人,那自然是煽动窑民之人,慢慢的清理了数百人之后,山道里终于安静下来。
张维贤举着喇叭大声的喊道:“你们听好了!明天,明天你们就去上工!和宁国公府的窑洞子都一样,一斤煤两文钱!若是你们谁没拿到钱,就到英国公府找老子,老子要是不认账,就是你们孙子!”
军卒中也有几十个人,拿着大喇叭将张维贤的话齐声重复了一遍,山道上的窑民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张国公不是俺不信你!万一要是明天没法上工,这工钱你出吗?”一个窑民弱弱的喊着。
张维贤眼睛一亮,按着万岁爷的指示,他必须要找出这样一个挑头的人,万岁爷管这种人叫民意代表,虽然这词他没听过,但是他倒是能够理解。
当然寻找真正的民意代表,也是万岁爷耳提面命的嘱咐了很久。
张维贤倒是大大咧咧的从马上下来,举着大喇叭喊道:“想要老子出钱?老子天天穷的吃萝卜呢,你还指望老子出钱,做梦!”
张维贤的话引起了窑民的哄堂大笑,良久这笑声才算是安静了下来,张维贤挥了挥手,让军卒们把手中的武器放下,这些人是为了活命才下山,不是为了撞他们枪口。
万岁爷这招倒是蛮好使的,和窑民讲什么安居乐业方能兴家这种道理,窑民们能听得懂才怪。
这些窑民们现在已经没有那么严重的抵触情绪了,那就没必要剑拔弩张了。
这就打开沟通的第一步,万事开头难,只要迈出去第一步,后面才能继续。
张维贤走到了刚才发声的那个人面前,一把提起了对方,用力的在对面面皮上搓了搓,又仔细的查看了一下牙口上的黝黑,确信了这是个窑民,笑着问道:“叫啥名?”
“徐四七。”窑民摸着脑门憨笑着说道,这个国公和别的不大一样。
四七,这是大明朝这些百姓的无奈的地方,明太祖朱元璋本名叫朱八八,就是父母年龄加起来,或者出生的日子,就是孩子的名字。
明熙祖皇帝,朱元璋的祖父,名叫朱初一。
明仁祖皇帝,朱元璋的父亲,名叫朱五四。
大明本来就是兴于微末,靠的就是天下的百姓,可是时过境迁,时至今日,皇帝都落到不得不依靠阉货治国,这是何等的不幸。
张维贤底气十足的喊道:“徐四七!某来问你!你们明天到了窑上,不能上工,是不是还能到长安门前去?”
徐四七点了点头说道:“是!”
张维贤鼓足了腰腹,激奋的喊道:“那就是了,今天,各位父老乡亲,听我一句劝,回去!明天去窑上看看,若是还是不能上工,明天你们再去长安门,我张维贤再拦着你们,天打雷劈!”
“你说的!”徐四七鼓足勇气的喊道。
张维贤点头,也没顾徐四七身上都是窑灰拍了拍徐四七的肩膀,用力的握了握说道:“大明英国公张维贤说的!”
徐四七觉得自己的肩膀一阵生疼的说道:“好。”
窑民慢慢的散去了,但是徐四七被张维贤留了下来,叮嘱了几句,示意他和窑民们说一下抓的那些人,都是富户家奴、打手、宵小,并且让徐四七领着几个里正,挨个分辨了一下他们的牙口和脸色,并且说明了他们都是恶意挑唆。
徐四七等人,倒是没有多言,这都是他们乡间地头玩剩下的把戏,每次争水打斗,不都是有人挑事才会打起来?
他们是再不上工家里就要断粮了,若是明天就能上工,他们才不会管这群人的下场,给谁干活不是干活?给内侍们干活还能赚一倍的钱。
张维贤将窑民劝回去之后,策马奔着德胜关而去。
他不是要去抓德胜关的富户,而是去抓两位伯侯和三个驸马都尉,一共五家,都是证据确凿,煽动百姓进京,还是勋戚煽动,同样作为勋戚的张国公,不把他们处理了,他这个勋戚的位子就很难稳当了。
张维贤当初扛着朱由校从乾清宫出来,因为三大殿未曾修好,只能在文华殿登基,现在又扶着朱由检上位,他为了大明,将能做的事,都做了,而现在的他,需要代替锦衣卫抓捕勋戚。
这是因为锦衣卫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西山查抄侵占皇庄的煤窑洞。
西山是从明太祖皇帝朱棣开始的陵寝,这片土地,没有任何皇帝胆敢放弃所有权,毕竟自己死后也要埋在那里。
历史再多的曲折故事,都阻拦不住大明皇帝收回他们的祖产,任何勋戚在面对金吾卫和锦衣卫的联合执法都需要问问自己的腚下,到底干不干净。
田尔耕带领着锦衣卫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