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摘下了胜利果实。
他眼神坚定,丝毫没有避让,非常严肃的说道:“米粱会有的,银子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问题,一定会解决。”
张嫣修长而白皙的脖颈往后缩了缩,眼神变得略微有些迷离,脸上挂着似是而非的笑容,轻笑两声说道:“俏皮话还挺多,本宫信你。”
她表现出了与平日里端庄典雅的完全不同,反而有几分妖娆鬼魅。
“我信皇叔,皇叔为何不信我?”张嫣的指头放在嘴边,又像是孩童般,瞪着晶莹的眼睛问着朱由检,轻声问道。
朱由检摇了摇头:“皇嫂我没有不信你,你喝多了。”
“咯咯,呵呵。”张嫣晃着身子将手里的奏疏递给了王承恩,掩着嘴角轻笑道:“打开看看。”
王承恩递上了奏疏,连滚带爬的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正殿,跑到了门外,将大汉将军和侯在门外的陈德润,拉出了三丈的距离,又有点不太放心的又拉出了三丈远,才用力的锤了几下胸膛,将那颗蹦到嗓子眼上的心,给用力的拍了回去。
王承恩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乾清宫,这天家的事,他掺和不得,随意掺和明天就是乱坟岗上的一尸首。
“怎么了?王大珰。”大汉将军当然不知道正殿发生了什么,人都会有好奇心,他们自然问这个明白人。
王承恩用力的在这个大汉将军的脑门上戳了两下,呵斥道:“问什么问,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要问!改明掉了脑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是是是,大珰言之有理。”大汉将军脑袋一缩,大珰都不敢知道的事,他自然更不敢知道,宫里当差,那就是伴君如伴虎,这他家里老娘反复叮嘱的话。
陈德润倒是好奇的看着乾清宫正殿的方向,眼神里有几分好奇,还有几分淫邪。
而此时的乾清宫内,朱由检才打开了奏疏,他还以为是一封天子不德,禅让福王的懿旨。
懿旨的威力,朱由检见识过,以他现在的实力和刚刚摆开阵仗,准备跟明公们斗智斗勇的局势,废立天子,真的就是张嫣一句话的事。
后宫不得干政,大明祖训?
凿山伐石之禁,内宦不得干政,哪一样祖训,明末的时候,这些祖训还在?
明公们讨厌他,因为他没有完全消灭阉党,只诛首恶,未曾大肆牵连,那份名单上可有两百多人,他就杀了二十一个人。
西山煤局更是直接把勋戚一股脑给得罪了。
锦衣卫?
锦衣卫都快被勋戚们渗透成筛子了,当然这些勋戚们不是上赶着当兵,他们就是为了那点正千户俸。
四万编制的锦衣卫,满打满算不到一万人参加日常的操练,连盘踞在德胜关的富户光家奴就有万人之多。
连五个奴仆、书僮都养不起,好意思称自己富户?
更别说通惠河上一条地龙王,五城五府十八帮,城内城外近十万余的群小了。
京城二十六卫?
二十五卫差不多只剩下班史了,也就张维贤领着的金吾卫,还有四千个大头兵,哼哧哼哧的跟着张维贤等着匡扶大明,经常被人称为蠢货。
张维贤六十多岁的人了,朱由检要是玩出了让英国公殉国的把戏,他不和那扣门天子朱祁镇,并列成为大明皇帝的地板砖了吗?
一阵狂风呼啸进入了乾清宫内,打着旋带着几片落叶,吹动着殿上的熏香和红黄色的幔布,几本书哗啦啦的翻动了几页,笔架上的毛笔,发出了极为清脆的响声。
他合上了奏疏,扶住了笔架上摆动的毛笔,笑着说道:“还以为皇嫂要废了朕。”
张嫣似乎被这冷风吹醒了几分,晃了晃肿胀的脑袋,摇头说道:“换上福王那头猪,大明朝就有救了?你批红了送往司礼监,我明日出宫。”
这本奏疏是张嫣的另一本投名状,交出了提督宫禁的权力。
算是正式交了权。
朱由检将奏疏放到了袖子里,轻轻拍了下,坐直了身子说道:“皇嫂,宫禁还得皇嫂费心,毕竟锦衣卫的勋戚们,也需要安抚,朕折了他们的西山财源,若是皇嫂此时出宫,人心惶惶,恐有不测,你说是不是皇嫂。”
张嫣脸色忽变,指着此时的朱由检,愤怒的说道:“薄凉寡恩!果然如此,不信我!还要我给你朱家人做事!”
朱由检勃然大怒拍桌而起,一步步紧逼的走到了张嫣的面前,厉声说道:“我信皇嫂!提督宫禁就是信任!”
“在皇嫂对朝政一声不吭的时候!朕,哄骗明公十几日,前日左镇抚司开衙,魏忠贤死于八月二十六日就会传遍京城!”
“前日朕设了西山煤局,就是在勋戚、富户手中扣钱!这是不是信任!那什么是信任!”
“皇嫂难道忘了天启六年五月戊申,王恭厂灾,地中霹雳声不绝,火药自焚,烟尘障空蔽日,白昼晦冥暗无天日,宫中大乱,朱慈炅,皇兄三子,是日受惊后遂薨逝,夭折之事?”
“朕没忘!朕,梃击案未曾亲身经历,但红丸案、移宫案、落水案,哪怕是东城丁字巷那个内侍,朕都是亲生经历,皇权交替何其凶险,朕若不信皇嫂,为何要听皇嫂的吩咐,在这乾清宫处理奏疏!”
张嫣后退了一步,眼神里有些疑惑,表情越来越奇怪,最后越想越糊涂,在宫里来回踱步,转来转去,偶尔还打量着朱由检的表情,看到他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