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可以,皇叔还是太小瞧锦衣卫的实力了。”张嫣摇头说道,一千锦衣卫精锐对上三万教兵,还真的说不好谁输谁赢。
张嫣有些疑惑在乾清宫里来回踱步,思忖了良久,眼睛越瞪越大,猛地一拍桌子,大声的喊道:“皇叔!这样做太危险了!”
“皇叔自己都说了,自古乱亡之祸,不起于四夷,而起于斗升小民起义!这是皇叔朝议时候亲口对明公所言,此时皇叔所作所为,岂不是授之以柄?!”
张嫣想明白了,要依靠百姓,就势必解开一层枷锁!那就是民间武备控制,尤其是甲胄、弓箭、火器的控制,一旦解开这层枷锁,百姓们会做什么?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朱由检点头,也不断侧目的看着张嫣,她对自己的政策的理解,仅仅凭借着田尔耕不按时归京,就品出了这么多的深层的含义。
“为什么?”张嫣不断的看着朱由检脸上的表情,似乎想从他的脸上得到答案,
可惜朱由检不会给张嫣这个机会。
“这是大名府知府卢象升上给朕的一道奏疏,他说天下有变,应当早日防备。”朱由检从御案之上,寻找到了一份奏疏,递给了张嫣。
天下安危陈条疏,卢象升已经用了他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这天下的格局,就关陇地区的民变做出了最坏的预测,同样对建奴破关而入,做了最坏的打算,但即使如此,卢象升并不认为天下必亡。
此时此刻的朱由检,已经知道了大明的必然命运,自然是无所畏惧。
“皇嫂还记得前几日那个朱由检必死循环吗?不论怎么样,朕都是要死的。不是百姓,就是建奴。那朕索性把这条命交给百姓去抉择,他们让朕生,朕就生,他们让朕死,朕就死。”朱由检极度平静的说道,甚至抿了一口日铸雪芽,唇齿留香。
“茶不错。”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
张嫣手里拿着奏疏的手都在颤抖,她本来猜到了一些,结果完全没想到朱由检的决心如此之大!
“此法不可取。”张嫣还是摇头说道。
朱由检叹了口气,失神的望着乾清宫的红木柱说道:“大明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建奴虎视眈眈,商贾、农桑征税皆为五成起步,民不聊生,全民皆兵,可是大明呢?大明歌舞升平,明公日夜纸醉迷金,百姓们艰难过活但是依旧没有备战,即使如此,放到朕面前的奏疏,依旧是大明天下,四海升平,锦绣山河,花团锦簇。”
“建奴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大明只能用一分的力气应对,如何能得胜?”
“朕心意已决。”
让大明百姓入股大明集团,就是朱由检的救国之策,而这个策略伴随着极大的不确定性,他不清楚这股力量在成长的过程中,会不会直接将他朱由检碾成历史车轮的车辙,但是他的首要目标是保证文明的延续。
他的第一要务是保证,中国这片土地,不丢失那失去的两百年,这就够了。
“你太悲观了。”张嫣略微有几分心疼的说道,这个少年天子,远比朱由校还要成熟数分,并且目标更加明确。
朱由检却摇头说道:“朕一点都不悲观,恰恰相反,朕很明白朕到底在做什么。”
“让田尔耕督办通惠河黑眚之事,完全是为了让民情变得可控,如果真的失控,那就是洪水滔天,淹死的首当其冲就是朕。田尔耕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他都会去做,收束民力。但是这股民力,谁都控制不了。尽人事,听天命就是。”
张嫣忽然喜笑颜开,不再纠结此事,既然朱由检都不怕,她一个遗孀,为何要怕?
她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大明的这艘巨舶的掌舵人是朱由检,而不是她,她只能给出一些自己的意见。最终决定走向和未来的还是大明皇帝。
“晋商黄家少主黄云发进京了。”张嫣略微有些担心的说道。她不知道为何朱由检对晋商八大家如此在意。
晋商八大家,范、王、靳、王、梁、田、翟、黄家,是活跃在关陇、陕西、宣府和大同的八大豪商,他们和浙商、徽商相比,有巨大的区别。
那就是在鞑清入关之前,在明朝政治日趋腐败和社会动荡的关头,八大家,这些商人凭借着其特有的灵敏嗅觉,他们看到了鞑清的崛起和统一天下的野心。
在正常贸易之外,暗中为清军输送军需物资,提供关内各种情报,搞起军火的买卖。
火药和粮食都是大宗商品,他们通过走私的手段,资助鞑清。赚取大量的金钱的同时,还获得了足够的政治资本。
鞑清入关之后,顺治没忘为己入主中原建立过赫赫功业的八大家,在紫禁城便殿设宴,亲自召见了他们,并赐给服饰黄马褂。
在宴上,顺治要给他们封官赏爵,八大家受宠若惊,竭力推辞。
于是,顺治顺水推舟,便将他们封为“皇商”,籍隶内务府。
八大家之首范永斗被命主持贸易事务,并赐产张家口为世业。其余七家,亦各有封赏。
仅仅拿范家举例,范家为皇家采买货物,广开财路,垄断河东长芦盐场,关外人参等名贵药材,借机操作市场,将人参营销成为了可以起死回生之神药,比后世的钻石营销不遑多让。
晋商黄家少主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