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私塾先生打了戒尺,还被按在私塾里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这对谷小白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到中午的时候,谷小白才被少女领走,看谷小白梗着脑袋一脸不爽的模样,少女伸手摸摸他脑袋,嘲笑他道:“还生气了,你就不能努努力考好点?先生说你上次考试又是三等……那首歌怎么唱来着……”
少女又唱起歌来,柔柔的声音,在谷小白的耳边回荡:
“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赏子红缎子,几家打得血流流,只有我里弟弟考得好,也无欢乐也无愁……”
唱到最后一句,少女俯下身来,在谷小白的鼻子上点了一下:“也无欢乐也无愁!”
“别点我啦,我又不是小孩子!”谷小白很不爽地扒拉开她的手,我可是齐桓公!冠军侯!放尊重点!
然后再也忍不住,噗一声笑喷了。
唉,自己这个身体真不争气,考试竟然考个三等。
若是考个一等,回家自然是重重有赏,买身新衣服,考个四五六,自然是屁股开花血流流。
像谷小白这个身体,肯定是考了个中游,也不好也不坏,奖赏肯定是谈不上,打吧,反正也就这样了,懒得打,自然是“也无欢乐也无愁”了。
这谁写的歌啊,那么贫!
“还知道笑啊,你就不能努努力,让爹开心点……”少女自然而然地拽起来谷小白的手,领着他向家的方向走。
谷小白被少女牵着手,抬起头来,看向了她的侧脸。
对谷小白来说,虽然很不习惯被人这样当小孩子对待,但是他……从来没有过哥哥或者姐姐。
他们这个年龄的孩子,大多是独生子女,甚至连父母,都有很多是独生子女。
堪称是最孤独的一代。
谷平夫妇奋发图强,想要帮他生个弟弟,虽然表面上有点不爽,但其实他心里还蛮开心的。
可惜未果。
然而,现在突然有了一个姐姐……
这种感觉,竟然还挺棒。
谷小白昂起头,眯着眼看着天空中的太阳。
此时,正是午时,温暖的阳光洒在素裙的少女和短衣的孩童身上,过往的行人喧嚣,少女握紧了谷小白的手,似乎担心他跑丢,姐弟俩一起穿过了熙熙攘攘的长街。
这里,是京城的郊区。
朱棣就要迁都京城,此时京城里到处大兴土木,力工、手工艺人往来穿梭,人流繁忙,一片繁荣景象。
接下来,这里就要成为明清两朝的京城,成为全世界最大的政治与权力中心,直到西方崛起,华夏沦落。
回去吃了午饭,谷小白好说歹说,终于得到了少女的允许,跟着少女,一起去给这个身体的父亲送饭。
一路行来,四周越来越荒凉,再向前方,一片烟尘滚滚,距离很远,就嗅到一股焦糊味道。
谷小白抬起头来,就看到数座建筑在前方,此外还有许多士兵侍卫。
谷小白正好奇打量着眼前的铸钟厂,就听到一个大嗓门的声音传来:“若是30日之后,再不能将大钟铸成,所有工匠,斩首示众;首领华严,满门抄斩!”
牵着谷小白的少女,猛然间抬起头来,面色刷一声变得煞白。
谷小白看看少女,再看看前方,突然明白了。
这位首领华严,怕不是就是自己这个身体的爹!
特么的,什么简单模式,这特么的是地狱模式!
而且,凭什么工匠铸钟不成,就要满门抄斩?凭啥!
数十名侍卫、士兵簇拥着一名耋耄老人转身,慢慢走出了铸钟厂,就看到一个孩童,一身朴素短装,站在大路中央,冷冷地盯着他们。
“铸钟不成,是因为技术的局限性,又不是工匠不努力,略加惩戒也就罢了,你凭什么要问斩他们?请问是哪条法哪条律规定的?”
少女拼命想要拽着谷小白离开,但是谷小白却是甩脱她的手,盯着为首的那名老人。
妈蛋,到最后要满门问斩,我还不如现在就先把难度降下来!
而且,不论是谷小白还是齐桓公又或者霍去病,都不是那种喜欢退缩的人。
一名侍卫眯起眼睛,一手按刀,就要上前,谷小白瞪了他一眼,竟然把那侍卫吓了一个激灵。
反应过来之后,顿时恼羞成怒,刀锵一声出鞘。
谷小白心中一沉,但还是不慌,他默默计算着自己的力量和对方的距离,右手藏在身后,握着的一块石头,已经抓紧。
“回来吧,不过是一个孩子。”
那老者微微摆手,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谷小白。
不过七八岁年纪,站在那里,却别有一种奇特的气度,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普通孩子——当然了,谁家的八岁普通孩子,也不至于说出来上面这句话来。
一般的孩子,在说出来这种话之前,就被自家父母打死了。
他道:“此番命令,乃是今上旨意!”
然后,他就看到那七八岁的孩童一点也不肯退缩,道:
“今上就可以罔顾人命了吗?须知大明到现在也不过是三代皇帝,五六十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以残暴事天下民众,天下民众就会以残暴还你,老先生以你的年龄,应当知道,大明怎么夺得天下……嗷,别扭我耳朵!要掉了要掉了!”
一番慷慨的言辞,都被少女的扭耳杀直接扼杀在腹中,看谷小白如此顶撞这种大人物,少女都快被吓哭了,这会儿死命拽着谷小白的耳朵不撒手,谷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