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到商议如何交易,一行人匆匆奔上围墙,朝着远处眺望。
短短时间,不止延午台,另有两处墩台燃起了狼烟。
在这平原地界,狼烟笔直如束,极其显目。
从点燃狼烟的大小看,犯边的北戎人并不多,最多不超过百人。
而方向,确实是朝这边而来。
“快!”
何百户面色难看,朝着保宁墩的人大吼:“壕沟都清理了没有?擂石、弓弩,都赶紧的准备好!”
“是!”
这时候,自然按照官职大小说了算。
马朝大声应是,慌忙安排人加固保宁墩的防御设施。
好在这段时间众人肉食充足,精力充沛,没事的时候也会更新防御工事。
倒也不至于太过慌乱。
时间慢慢流逝,待到远处可见北戎人的队伍,保宁墩已经收拾妥当。
天色,也已入黄昏。
“大人。”
马朝有些生涩的握紧长枪,问道:“您觉得,他们会进攻我们墩吗?”
“怎么可能?”
何百户不屑冷笑。
他也算经久战场,更是多次直面北戎大军,经过起初的慌乱后,现在已经恢复镇定。
“这里有我亲兵六人,再加上你们保宁墩的守卫,足有十余人!”
“北戎人要想攻来,百人之下几无可能。”
“而且……”
他自信一笑,道:“就算他们能能攻上来,也一定会死伤惨重,得不偿失。”
“以我看,这些北戎人只是路过这里,就像他们途经延午台一样。”
墩台大都建在高山险峻之地,保宁墩附近没有高山,但也是一个高坡。
单单爬上来就不容易。
进攻,更是艰难!
再说,这次入侵边境的北戎人并不多,也不可能在大梁地界过多逗留。
“这样啊!”
马朝松了口气,其他人的面色也稍稍放缓。
只有郭凡面色依旧,目光追逐着北戎军队前进的方向,轻轻摇头。
“怕不是这样。”
“怎么?”
何百户眼带不屑扫了郭凡一眼:“刘甲长,你有什么其他高见?”
“你看他们行进的方向。”
郭凡朝外一指,道:“这队北戎人,如果不打算招惹我们的话,怕是早就转向了。”
“嗯?”
何百户眉头一皱,定睛朝外看去,不多时,面色越发难看起来。
确实。
保宁墩建在高坡上,周围地面高低不平,远不如远处的平原。
常人选路,宁愿绕一点,也不会上斜坡。
而现在,那群北戎人士兵,竟是沿着斜坡,直奔保宁墩而来。
“戒备!”
何百户牙关紧咬,陡然大吼。
“咚……咚……”
上方,姜牛涨红着脸,拼命敲击铜锣。
狼烟,也越发急促。
北戎兵越来越近,众人的面色也越发绷紧。
“骑兵三十,步兵五十有余,其中有弓手十余人,是一大队北戎兵。”
何百户身边,一位亲兵肃声开口:“他们来者不善,怕是会有一场硬仗!”
“大人!”
马朝面色发白,问道:“会不会有援军?”
“援军?”
何百户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再看白痴:“你觉得这个时候,哪里能派来援军?”
现在天色已经开始变暗,按大梁人九成夜盲症来说,根本不可能夜间作战。
至于附近的墩台……
一个墩算上女人也不过十来人,又有那一个敢出兵增援这里?
“哒哒……哒哒……”
马蹄声、脚步声越来越近。
在弓箭范围之外,北戎军队突然止步。
“班达大人,情况有些不对。”
北戎军队的核心位置,一人凑到一位身披银甲的年轻将领身边。
“这保宁墩的守卫,远不止六七人,至少十人以上,而且有近半都披甲。”
“披甲?”
那年轻将领眉头皱起:“怎么回事?情报哪里错了,多出来的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大梁人口多,相迎的着甲比例就小,就算是棉甲,也不是一般边军能够配备的。
一个小小的保宁墩,突然冒出这么多着甲士兵,根本不合常理!
“这个……”
回话那人也是满脸不解,摇头道:“属下不知,兴许只是碰巧。”
“碰巧?”
年轻将领面色一寒,道:“今日我违反父命,带着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给我兄弟报仇!”
“现在出了这种事,你说该怎么办?”
“班达大人。”
士兵心头一寒,急忙跪地不起:“大人,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大人,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
在年轻将领身边,一位看相貌,应是梁人的中年人慢声开口:“事到如今,我们应该考虑是战是退,情报失误,回去处置不急。”
“曹先生说的是。”
年轻将领深吸一口气,道:“那以先生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兵法有云,倍则战之、五倍攻之、十而围之。”
曹先生淡然一笑,道:“我等十倍于他,就算是强攻,也可拿下。只不过,怕是会损失惨重,就不知班达大人能不能接受?”
“损失惨重。”
班达驱马来回挪动,摇头道:“巴鲁与我一起长大,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不为他报仇我心难安。但如果损失惨重,我父亲那里也不好交代,委实作难。”
“曹先生,真的没有别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