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听到洛云的话,刑钺还没开口,屠帆却激动的站了起来。
“放肆!屠帆,师傅在上,洛云的去留,哪里能容你插嘴。屠帆言出无状,还请师傅恕罪。实在是他与洛云相交甚笃,不忍见他离去,才会这般失态。”张拓见状站起身,先是对屠帆训斥了一番,然后又对上首的刑钺说道。
“无妨。洛云你决定好了么,毕竟师徒一场,留在盟内,不谈荣华富贵,师傅我庇你安度余生,还是能够做到的,你要知道外面现在也不太平。”刑钺看着洛云淡淡的问道。
“还望师傅成全。”洛云知道,刑钺说的是近来戎刘国与楚国关系日趋紧张,冥厄关外,戎刘盗匪横生之事。洛云身在楚地,想返回戎刘故乡养老,稍有不慎怕是要死在归途之上。不过洛云心意坚定,毫不犹豫的跪下向刑钺行了大礼,言道。
“不想今日,我们师徒重聚,却是话别。罢了,既然你意已决,便自去吧。”刑钺看着洛云沉吟了片刻,有些伤感的说道。
“谢师傅,还望师傅与众位师兄弟保重。”洛云向上首的刑钺叩了三个响头,站起身向张拓他们拱了拱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随着洛云的离去,厅堂之内好一会儿没有声息。
“你们且都去忙吧,我有些乏了,余事等晚上家宴时再说不迟。”刑钺没了兴致,对众弟子说道。
众人慢慢从厅中走出,彼此之间都没有什么交流的兴致。就在这时,走在屠帆身后的偃森,忽然将手搭在了屠帆肩头,轻轻捏了捏,桀然笑道:“三师兄,二师兄洛云要走,想来还没有走远,你们素来要好,替我和大师兄送他一程吧。”
屠帆回头看了看偃森,会意的点了点头,大步朝外走去。
“嗤,难得盟中上下用心,江湖上诸位朋友也肯赏光,才办成了这场寿宴,师傅有多久没这么高兴了,没想到最后搞了这么一出,哼!真是败兴。”薛孝潜看到屠帆走远,冷笑一声也拂袖离去。
“呵呵,闲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大师兄,不怕你笑话,你师弟我看似精明,实则是个胆小如鼠之人,我只问大师兄最后一次,今晚之事可能功成?”偃森一把抓住张拓的左腕,手上青筋毕露,眼神好似要择人而噬的老虎,他盯着张拓一字一顿的问道。
“不要问这种蠢话,如果有十足把握你我还会空耗到今日?反正该做的都做了,至于今晚尽人事听天命吧。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能有得选,我也不想行此下策。”张拓看了看抓住他手腕的偃森,如果是在平日,最讲上下尊卑的他,少不得要对偃森一顿训斥,但是现在却恍若不觉。
“哈哈,大师兄说的对,既然别无选择,尽力而为便好。”偃森盯着张拓沉默片刻,随即松开了张拓的手,笑着大步离去。
“偃森,你要去哪?”张拓皱眉向偃森问道。
“有些首尾要去处理一下,本不想理会的,不过听了大师兄一席话略有所悟,觉得还是应该不留后患才好。放心,我去去便回。”说着偃森运起轻功,一步跨出丈许,消失在了张拓眼前。
…………
洛云从刑钺处出来,不禁感叹此行真是顺利,本以为需要废一番唇舌的,没想到三言两语师傅就放人了,不过这也说明自己真的可有可无,洛云无不自嘲的想着。
就在这时,屠帆骤然出现,挡住了洛云的去路。
“二师兄,跟我来,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屠帆态度冷淡的说完话,不等洛云同意,径直朝路旁密林走去。
“屠帆,我知道你想留我,这些话不说也罢。”洛云对屠帆摆摆手,说完就要离开。
“二师兄,不要逼我,现在的你可不是我对手。”屠帆压抑着愤怒,低声对洛云吼道。
洛云迟疑了一下,不愿在这最后激怒屠帆,况且师傅都同意了,屠帆想找自己谈,最多不过抱怨几句,对自己出走孰无影响,洛云不信他敢违抗师命,强留自己。这样想着,洛云就跟在了屠帆身后。
在密林中,两人都互不言语,漫无目的穿行好一会,就在洛云忍不住要发问的时候,屠帆带着洛云停在了一片空地上。
“屠帆,想说什么就在这说吧。”洛云走的有些气喘,拿出酒葫芦抿了一口,并对屠帆说道。
“二师兄,你知道我为什么,自你替我受了那一剑之后,都不曾去看望你一次么。”屠帆闻言,站定对洛云说道。
“最初时,是因为愧疚,因为我的原因,让二师兄你身受重伤,我当时真的很愧疚,当时真希望身中那一剑的是我。我从年少踏入江湖以来,就视二师兄你如偶像,不止是因为二师兄你代师授业,教会我许多武功,也不是因为你平日里悉心的照顾,而是因为你很强啊,除了带艺投师,而且比我们大的多的大师兄,在江湖同辈之中,二师兄你一直是最强的。我一直以为,二师兄你伤愈之后,会带着我继续纵意江湖,当时我就决定了,即使师兄你武功退步,即使再有刀剑袭来,这次就换我来替师兄挡好了。呵呵,可是我这一等就是十多年,再相见时你却说要离开。”屠帆不等洛云回答,又落寞的说道。
“哎,屠帆啊,师兄我受伤之初何尝不懊恼,我也想着能在江湖上快意恩仇,可是人还是必须面对现实,我已经废了,现在只想将我徒弟安顿好,然后找个地方安心等死。”洛云听到屠帆的话有些感动,不过还是心中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