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汗教授的震惊可不是作伪。
金属基复合材料他是知道的,说简单的就是用特种纤维对金属材料进行强化,不过通常来讲这种特种纤维无不是性能强大的,且能够令金属材料产生飞越式的提升。
比如说硼化纤维、石墨纤维、碳纤维、碳化硅纤维等等。
然而众多纤维中,却很少有人用玻璃纤维强化金属材料的,可不是没尝试过,关键是玻璃纤维的材料特性过于一般,就算将其加强到金属内,对金属的改善效果也并不大,甚至还不如哪些冶金工艺好的合金材料。
正因为如此,在众多纤维增强材料中,玻璃纤维很快被淘汰,以至于到如今只能跟环氧树脂结合制成类似玻璃钢的玻璃纤维材料,用在飞机内部的非承重结构上发挥作用。
可是腾飞集团,不但用玻璃纤维与铝结合,创造出不亚于铝锂合金的全新超混杂复合材料,而且重量上还跟轻,成本更低。
这意味着什么,作为在航空巨头干了半辈子的阿里·汗教授简直太清楚了。
可也正因为如此,阿里·汗教授十分困惑,就算玻璃纤维成本低,可想要将纤维材料融入到铝中,过程跟其他强化纤维融入金属应该差不多,工艺上的复杂程度几乎是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只在于玻璃纤维与其他增强纤维不同,所以在工艺处理的时间上长短迥异。
然而只是这些在工艺成本上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不说别的,这类材料制备当中最关键的真空压力炉,一次运行的成本少说也要数万美金,稍微大一点儿的更是达到十几万美金。
这也就罢了,为了保证材料的质量,一次制备的数量不宜过多,如此分担下来,不提材料本身的价值,光是工艺成本就高的吓人,而这仅仅是真空压力炉,整个纤维增强材料过程中又何止这么一种设备,林林种种加在一起少说也要十多个。
正因为工艺制备过程复杂,导致纤维增强型的复合材料尽管可以工业化生产,但产量上却始终上不来,产量上不来就无法摊薄成本,平摊不了成本价格自然就要贵。
所以复合材料昂贵的内在逻辑不是啥噱头,而是其工艺的复杂,产能的低下导致的必然结果,若非如此,复合材料那么好,怎么各大巨头不敢放开了用?没法子,太贵了。
可腾飞集团的超混杂复合材料竟然将成本做到普通铝合金的水平,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要是其他人就不会转这个牛角尖儿,就比如说拉赫曼和扎里夫,材料什么的他们本来就不明白,哪还管怎么搞出来的。
只要成本划算,性能不差,那就是好东西。
反正他们过来考察飞机情况,又不是过来学习怎么造飞机,想那么多干嘛?累不累!
但阿里·汗教授却不一样,他是之所以从波音这样的航空巨头辞职,回到巴基斯坦是有着一番帮助巴基斯坦发展航空工业的雄心壮志的,因此遇到自己搞不懂的问题就有种想刨根问底的意思。
所以在惊讶过后,阿里·汗教授便对着庄建业和林光华委婉的说道:“庄先生,林先生,我对你们这款超混杂复合材料的制备很好奇,不知道……”
结果还没等阿里·汗教授把话说完,庄建业便摆了一下手,满不在乎的哈哈一笑:“想看这种材料的生产情况啊,其他材料或许有些麻烦,但超混杂复合材料却没问题,旁边的7号车间专门就是生产这款材料的。”
“庄先生您说的是真的?”阿里·汗教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双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不可思议的看着庄建业。
要知道材料的生产工艺在任何国家都是极重要的东西,虽说没达到完全保密的程度,但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轻易向外人展示的。
这点阿里·汗教授非常清楚,如若不然他一个心直口快的人也不可能用“好奇”这个词去试探,哪成想庄建业竟然这么大方,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就同意了。
阿里·汗教授想不意外都不行。
庄建业看着如同中了五百万彩票大奖的阿里·汗教授,笑容不减的说道:“其他人是没这个待遇的,不过各位是巴基斯坦来的客人,我们跟你们那是铁打的兄弟。
中国有句古语叫做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是兄弟,那就要两肋插刀,不然还叫什么兄弟?别说想看了,就是看上了想拿回去我们腾飞集团都会整整装装的帮着打包装好,包邮包送,有什么藏着掖着的?想看咱们就看,各位老铁……呸……各位老兄弟,7号车间走起……”
一番话庄建业说的是豪气满怀呀,那架势如果巴基斯坦军方代表团下一刻把整座西平厂才走搬回去,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兄弟嘛,没这点儿魄力还叫兄弟?
直接就让阿里·汗教授感动的脸上的褶子乱颤,直说中巴友谊长存,中国人真的是巴基斯坦人最可靠的朋友。
拉赫曼和扎里夫同样面色激动的附和,不过相较于阿里·汗教授的单纯感激,这两位心思就要复杂多了,不过也算松了口气,本以为庄建业鬼精鬼精的,没想到也是个装大方的主,代些高帽,就开始穷大方。
不过这样也好,后面如果什么东西被他们看上了,直接要就是了,都是兄弟嘛!
只有林光华嘴角抽了两下,心说完了,这帮巴基斯坦人算是被老庄给忽悠瘸了,还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后面还有亲兄弟明算账呢。
什么是兄弟就要